医生好不容易刚喊出“出来了!”,
语调里还带著惯常的喜悦,
一声微弱的啼哭传来,
像是撕开黑夜的一束光,
但还没等室內的人刚缓半口气,
病床上的仪器突然尖锐刺耳地报警。
“病人大出血!”
值守医生瞬间变了脸色,护士几乎是扑上去重新检查情况,
而手术台上的季眠
他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颤了颤,琉璃色眼睛睁著,却失去了焦距。
他好像听见了季眠的哭声,真的哭了。
可那哭声离他好远好远。
太轻了,身体像被抽空一样,四肢沉不下来,
连呼吸都变得模糊。
眼前逐渐浮现的白雾变得越来越厚重,
他仿佛漂浮在那片雾色的边缘,光线温吞,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却无力回应。
耳边似乎还有医生的声音急促响起,
“失血量已过警戒线!”
“准备输血!”
“信息素浓度降低!”
“通知家属签字……”
可这些声音都像沉进水里,变得遥远而破碎。
他只觉得冷,冷得发抖。
这时,信息素传导仪也开始失常,
本该温柔蔓延的玫瑰香几乎察觉不到,
只剩下一丝被风吹散的凉意,
像是雨后的瓣,被雨水冲刷后残留的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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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
有人在心底喊他,声音颤抖而痛苦。
可他听不清楚了。
他只觉得,好累。
好想回家。
好想……见迟云庭一面。
……哥哥,你怎么还不来……
白雾渐浓,医生的语调愈发急迫,
而那双透亮澄澈的桃眼,像是支撑不住,缓缓闭上。
走廊的时钟滴答作响,像一锤一锤砸在人心上。
手术室的红灯亮著,像一双冷漠的眼睛,
看著候在外面的几人逐渐失去耐心却又不敢催促。
季归舟靠在墙上,手里捏著一根烟,没点,只是反覆转动。
他一向镇定,在此刻,温润如玉的脸被绷紧,唇线笔直,目光难得阴沉下去,连烟纸都被捏得起了褶皱。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焦急,季归舟把菸嘴捏得皱皱巴巴,连里面的菸丝都被捏出来了。
应竹青坐在一边,神情看似冷静,指节却泛白,
那杯热咖啡到最后凉掉了他也没心情喝,
此刻手指一直摩挲著手机边缘,已经快把保护壳磨出形状来。
直到……
“吱呀——”
手术室的门终於开了。
医生走出来,白大褂上沾著点血,脸色不太好,迭声问,
“谁是病人家属?病人的alpha呢?”
所有人都猛地站起,空气凝固。
然后医生举起手里的文件,是病危通知书。
那一瞬间,
季归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烟啪嗒掉在地上,
原本背挺得笔直,现在居然要扶著墙给自己一个支撑,
他往前一步,声音难得低沉下去,几近厉呵,
“你说什么!”
应竹青也猛地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腿竟有些发软,步伐一顿顿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