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冷,眼下浮著浓重的倦意,
青灰色的黑眼圈让迟云庭多了一丝颓废感,
衬衫被胡乱地捲起袖口,露出腕骨上绷紧的青筋,
整个人像是在风雪里硬生生撑了一整夜。
季眠动了动指尖,轻轻眨了下眼,
他想说话,但喉咙乾涩得发疼,只轻轻发出一点声响。
下一秒,
迟云庭倏然睁眼。
那一瞬间,季眠看见男人眼神里翻涌起的汹涌情绪,
像是有人点燃了他心头压抑许久的某种情绪。
迟云庭几乎是瞬间低下头,贴近季眠,声音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眠眠……你醒了。”
季眠喉咙里哽著什么,眼睫轻颤著,
刚要抬手,下一刻已经被迟云庭紧紧握住。
那只冰凉又颤抖的手掌,一瞬不瞬地捧著他的手,仿佛再也不敢放开。
迟云庭低头把额头贴在他手背,唇角紧抿,喉咙哽住,什么也说不出口,
厚重的伏特加信息素几乎在瞬间溢满整个病房,带著一种压抑著到极致的疯狂和眷恋。
季眠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解喉咙里冒烟的乾渴,
动了动唇角,声音轻得像梦囈,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还活著?”
迟云庭立刻抬头看他,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慌张和脆弱,但语气却出奇地坚定,
“嗯,你还在这里,眠眠,
你还在我身边。”
季眠看著他,眼尾一点点泛红,
眼神像是委屈,又像是释怀,带著一点点哭腔问,
“那……迟砚呢?”
迟云庭用力点头,声音发紧却又带著难以掩饰的温柔,
“他很好,长得……很像你。”
季眠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发白的指尖搭上迟云庭的手腕,触及他狂跳的脉搏。
不是梦,
他还活著,
他还在迟云庭身边,
迟砚也在这个世界上,
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再怕了。
季眠这一觉醒来,雾城难得结束了长久的阴雨天,天气晴朗,
仿佛整个雾城都鬆了一口气。
本就被迟云庭捧在手心的小祖宗,
如今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整个私立医院都快被层层看护包围,
谁都知道,
这病房里的omega,是雾城里最不能出半点闪失的存在。
他醒的消息一传出去,
季归舟第一个赶来,推开门,
板著脸,一句话没说,
现在的季归舟不做表情,越来越有季董雷厉风行的样子,
走到床边就揪住季眠的耳朵,眼圈发红却强撑著冷脸,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你要再不醒,我就要给妈打电话了。”
季归舟想来想去,看著自家弟弟在医院里过了趟鬼门关,又瘦下来的小脸,
放出的狠话也只有威胁要告诉在海外和自家omega度假的季董了,
季眠轻哼了一声,躲也躲不开,
乾脆躺著不动,笑得理直气壮,
“我这不是还没事嘛。”
季归舟咬牙,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好將手鬆开,坐在一边死死盯著人,
提心弔胆的,像是怕下一秒季眠又干出什么折腾自己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