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川看著段行简睡梦中的侧脸,眼底情绪翻涌,却只是轻轻嘆了口气,
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包容,目光带著怀恋地流连在段行简的眉眼处,
低声呢喃,笑著自言自语,
“你现在这样,也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吧?”
没有回应,段行简只是微微动了动,呼吸沉稳。
席玉川低头靠近他一点,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段行简鬢角乱发,
声音更加轻了,只是这回带著惆悵,
“你那时候不是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
那现在呢……你还是会喜欢吗?
席玉川的指尖还停在段行简鬢边那缕髮丝上,没有触碰下去,
只像隔著一道玻璃,在梦里轻描淡写地勾勒。
他垂下眼,回忆缓缓漫开,像是旧照片卷边前最后一刻的清晰。
那时候的段行简,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他自己的过去,
他甚至连“alpha”这个词都弄不明白,
只知道本能地靠近席玉川。
“我是不是喜欢你?”
那天傍晚段行简靠在蛋糕店柜檯上,
手指紧张地在桌上画圈,阳光在他睫毛上灼出一圈金光,
语气诚恳,像个笨学生真挚地请教老师,
“我看见你就心跳得快。
你摸我一下我都要脸红。
“你不理我,我就想把你锁屋子里……
我觉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对,我喜欢你!席玉川,我喜欢你。”
席玉川那时候没说话,手里的裱袋停住,奶油挤得歪歪斜斜。
他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听段行简开口说“喜欢”。
不是玩笑,不是挑逗,不是隨口一句的留情,
很直白,乾净的语气,
坦坦荡荡,就那样开口了。
席玉川回不过话,他心跳得太快了,
整个人仿佛也和奶油一样软了下去。
那一年,段行简是一个合格的男友,给予席玉川前所未有的忠诚与热恋,
这太容易让人迷惑了,尤其是被给予的那一方是席玉川。
他寡淡无味的人生的开头是要出人头地,要从那个小镇逃出去,走得越远越好,
后面是无休止地和实验室打交道。
他从未有过属於自己的东西,所以他对於靠近自己的,
经过再三的试探后,会產生特別又浓重的占有欲,
比如只对他忠诚摇尾巴的小狗。
他们曾经一起呆在出租屋里,那时候的房子比现在的还要小,
老旧小区,五层没电梯,
段行简一开始还嫌弃楼道有股烟油味,后面倒是换了副脸色,
“这里虽然破了点,但有你在啊。”
段行简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扯著席玉川的手臂不让他去厨房,
“我就想和你挤在这儿,我哪儿都不想去。”
房间小的只能放下两个人挤著睡的床,
他们一起窝在那张一米五的床上,
段行简高他半个头,睡觉却非要把腿蜷著,像小狗似的蹭著他不撒手。
热水器老是忽冷忽热,两人挤在洗手间里,
洗澡时还要靠边那个人喊一声“烫烫烫”,另一个手忙脚乱调温度。
冰箱不大,塞满了奶油和水果,有时候段行简半夜嘴馋,
穿著裤子就来找蛋糕,被席玉川打著手赶回床上,
“不许吃,吃多了该上火了。”
“我不管,我要吃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