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简站在他们中间,一派冷淡,面无表情。
眉眼间带著轻蔑又懒散的神色,
仿佛对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那是他作为alpha一贯的教养,
礼貌冷静,服从调配,站在那里就像个完美的alpha標本。
但那眼神,却与席玉川记忆里那个黏人又执拗的段行简判若两人。
席玉川一瞬间几乎忘了呼吸。
手机像是粘在他掌心里,指尖汗湿,屏幕微亮的光把他的脸照得苍白。
他一瞬间想关闭,想像往常一样,把一切推远,
把世界都隔绝在安静的甜品店玻璃门外。
可是他做不到。
匿名邮件甚至懒得打上標题,大剌剌就把照片发给他了,
只有底下还贴心地附了一句话,
“合作吗?席研究员,我们手上有你感兴趣的。”
席玉川心头“轰”的一声响,耳鸣骤起。
他几乎是失控地一下推开桌子,手肘撞翻了放在桌角的咖啡杯,
杯子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琥珀色的液体洇开纸巾与桌面,宛如溃堤。
不,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席玉川喘不过气,
他过去所有日子里小心翼翼构建的“如果”与“或许”全都倒塌了,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席玉川不明白,
他对於落在自己身上的指控,
对於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帐户的巨款,
甚至是研究所隱秘地宣告是自己害得另一位天才陨落,
这些所有的所有,他都悉数认下,
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呢?
他喃喃地开口,语气空荡又恍惚,
眼尾发红,指尖用力到泛白。
席玉川最近的状態確实不太对劲。
自从那封匿名邮件悄无声息地落进他邮箱后,
他就像踩在薄冰上,盒子里的白色药片锐减。
不只是咖啡打错,牛奶溢出,帐单算错这种小事错误频出,
连平时最熟练的蛋糕装饰也不得不再三返工。
他的眼神空空的,仿佛整个人被什么事掏空了精神,
明明天气回暖,席玉川却总爱裹著一件浅色针织外套,
站在店里出神,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季小少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天季眠穿了件天蓝色的翻领外套,边上还缝著细密金线,
像是只小狐狸精细打理过的外皮。
踩著没声儿的软底鞋,手里还拿著杯全的奶茶,
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碰见席玉川愣在橱窗前,打奶泡的杯子里白沫已经溢到指缝间。
“席玉川。”
季眠的声音清脆软和,但一旦严肃起来,那股子气场一下就压了过来。
他一把把杯子抢过去放下,另一只手乾脆直接推著人往后厨房走。
“你看看你这两天黑眼圈,嘖,都快能跟大熊猫组团出道了。”
他语气虽然嫌弃,但尾音微微一翘,分明带著担心,
“你是不是晚上做贼去了?拜託,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好不好?
都可以无痛cos殭尸的肤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