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是被傅天背进来的。
一路上,汗血宝马都跑出了虚影,马上的清虚鞋子都掉了。
等到了傅府,清虚说先找鞋子穿,傅天一句“主子说要快”直接把人甩到背上,飞身而入。
清虚嚇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是他师父快不行了吗……啊呸!
看到明舒睁著眼盘膝坐在榻上,他才將一颗快跳出来的心给按了下去。
“清虚,你坐我对面,试著將虞山大印里的清气输入我体內。”明舒双手结印。
清虚也不管缺了一只鞋,席地而坐,引出大印里的清气。
丝丝缕缕的清气,迅速在两人四周縈绕起一张细密的网。
明舒尝试著运转周天,可身体內空荡荡的,没有真气可运行。
不过很快的,有一丝丝清气渗了进来,缓缓在她体內隨经脉行走——清气没有像之前那样,要么进不去,要么进去就消失。
清气,留在了她的体內!
明舒心猛地一颤,巨大的喜悦如烟一般,骤然炸开。
一片五彩斑斕。
她努力地將这片绚烂压了下去,调整呼吸,继续运转。
渗入的清气越来越多,渐渐在明舒的经脉里匯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
明舒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身体也达到了极限。
“可以了。”她睁开眼睛,示意清虚停止。
清虚照做,见明舒面色一片緋红,不由问道:“师父,你这是……”
明舒唇角弯起,面露欣喜之色:“我的修为开始恢復了。”
清虚一怔,隨即大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如此?”
明舒想了想回道:“风水师修为是在歷练中提高的,静养或是闭门造车都不成。今日出门我遇到了一桩事,生了解决这桩事的念头,身体也隨之有了反应。”
“我的修为虽然没了,可身体里修为的印记还在,所以能引清气入体。”
又喃喃道,“原来如此……”
难怪她在东晟只不过短短半年,便从三阶风水师进入了七阶。
从云清亡魂的怨气,到她以星斗阵净化几十万亡魂,事情越难,她的修为增长也就越快。
难怪在现代强大的风水师越来越少见,原来不是缺少天才,而是少了歷练。
明舒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她穿入这个小说的真正原因,难道是跟西天取经一样,经受足够多的歷练,最终修成正果,成为突破九阶的一代玄学宗师?
“原来如此什么?”清虚好奇地问。
“没什么。”明舒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今日你住傅府吧,明日替我看看窈窈身上有没有阴气。”
清虚一口应下。
等他离开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明舒和傅直潯。
“你要亲自去查你二姐宫里的事?”清虚不明白,傅直潯却懂她说的“原来如此”是何意。
明舒点了点头:“不仅仅是明斐的棲霞殿,还有贵妃和丽嬪的宫殿。而查这些,我需要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身份。”
微微一顿,她语气颇为坚定,“我得儘快去钦天监上任了。”
傅直潯淡淡问了句:“你都想好了?”
明舒知道他担心什么。
她的命,是他拼了命用幽冥之火救回来的。
他很清楚,选择继续做风水师这条路有多危险。
“也许……这么说有一点任性,可是我不想做一个废物。”
明舒看著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这几个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忐忑的一段日子。”
“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异於常人的能力,所以遇到什么事我都不怕。可突然这些能力都没有了,每日除了睡觉我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废物。”
她不由苦笑,“原来我想要的不是懒散的日子,而是隨心所欲的生活,所以——”
她认认真真地说,“我要恢復修为,我要成为九阶风水师。”
傅直潯“嗯”了一声:“既然想好了,那便去做吧。”
明舒迟疑了下,试探著问:“你……有没有生气?”
傅直潯忽然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便是这副样子了。”
明舒莫名鬆了口气。
想了想,她又道:“那……我好好保著这条命,儘量不让你操心?”
傅直潯点了下头:“你记著这话就好。”
“那……我继续运行清气了?”
傅直潯便出了屋子。
但他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屋檐下,静静看著窗户投映出明舒打坐的身影。
她盘膝而坐,宛如灵山菩萨。
傅直潯眸光繾綣,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当她问“你有没有生气”时,他心臟剧烈跳动,宛如经歷一场山崩海啸。
她开始在意他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