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远的声音冰冷,“若非思齐担保,恳求我父亲给们你最后一次机会,此刻,我赵府的管事和衙门的差役,恐怕已经封了茶园,抄了那些涉事人家的房子田地了!”
秦茂山看著赵府少爷,望向脸色铁青的秦思齐道:“刚有些起色的基业,就要毁在这群鼠目寸光的东西手里了!思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全听你的!”
秦思齐冰冷说道:“召集全族!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走得动的,全部到祠堂前的晒穀场集合!就说…事关白湖村生死存亡!”
沉重的铜锣声,响彻了整个白湖村,打破了山村的寧静。一传十,十传百,村民们无论正在做什么,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带著惊疑不定的神色,朝著村子的秦氏宗祠涌去。
秦氏宗祠前的晒穀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满是嘈杂声。男女老少,数百口秦氏族人,几乎都到了。
村长秦茂山站在祠堂前的石阶上,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著怒火。秦思齐和赵明远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秦思齐目光扫视全场,所过之处,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无不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秦思文、秦思武、秦山青、以及匆匆赶回来的秦书恆、秦文阁。五人则脸色灰败地站在人群前排,如同待审的囚徒。
秦茂山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都静一静!”场中瞬间鸦雀无声。
秦茂山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今天!把大傢伙都叫来,是有人利慾薰心!不顾族规,不顾契约,私自採摘嫩叶,在家偷炒茶叶。更有人,胆大包天把这些炒焦炒糊,狗都不喝的次品!打著我们玉露茶的金字招牌!拿到外面去低价兜售!败坏家族名声!砸我们全族人的饭碗!”
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震惊和愤怒。
秦茂山继续大声说著:“更可恨的是,还有人,竟敢跑到赵府赵老爷的铺子里,说什么赵府压榨,要绕过赵府直接卖。你们知不知道,赵老爷是什么人,那是我们白湖村的恩人。你们这么做,是把我们全族往火坑里推!往死路上逼!”
愤怒的吼声在人群中爆发出来:
“谁?!是哪个杀千刀乾的!”
“揪出来!打死他!”
“这是要绝我们的生路啊!”
秦茂山抬手压下喧譁:“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现在站出来,祖宗面前,还能落个敢作敢当!若是等我点出名来,就別怪族规无情!”
场中一片死寂。那些参与其事的人,个个面如土色,双腿发软,互相偷瞄著,却无一人敢动。
秦老六缩在人群里,抱著侥倖心理,想著法不责眾。
秦茂山等了片刻,见无人出列,眼中怒火更炽。他猛地看向秦思齐。秦思齐微微点头。
秦茂山厉声道:“好!好!敢做不敢当是吧?以为天衣无缝是吧?以为有在衙门当差的子弟就能护著你们是吧?”
他猛地一指秦思文五人,“看看你们护著的这几个好靠山!他们现在自身难保!赵老爷手里,人证物证俱在!你们以为能瞒得过谁?”
他话音刚落,秦思齐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几张赵福给的供词副本和几个粗劣的仿冒包装袋,猛地摔在晒穀场中央的青石板上!
秦思齐怒气冲冲道:“都看看!这是什么?这是那些被抓的小贩的供词!这是你们卖出去的玉露茶!粗老苦涩!这就是你们砸自家招牌的东西!”
证据摔在地上!秦老六等人看到地上那熟悉的劣质包装,最后一丝侥倖彻底破灭,嚇得魂飞魄散!
“噗通!”“噗通!”接二连三,二十几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连滚爬爬地从人群中扑了出来,跪倒在祠堂前的空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嚎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