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姣在家中等了几日,还是不见有消息传来,心中不禁惶惶然,不得已再次敲响了隔壁王大娘的门。
“大娘,又麻烦您了。”云姣带了一包蜜味斋的糕点,很是不好意思。
“还带什么东西!跟大娘见外了不是?”王大娘性情直爽,在她看来,沈秀才一个小郎君,根本和人命案扯不上关係,邻里间帮衬一把又怎么了。
何况沈小郎君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她还想给自己家里沾沾文气哩!
也是今日张乔旬假在家,所以云姣和王大娘话几句家常,便忍不住问道:“张大哥,已经四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吗?”
看著隔壁云娘子期待的目光,张乔诚实道,“还没有。”
“那,那我还能去看看夫君吗?”
“不知什么原因,这两日县里戒严。”张乔摇了摇头,“怕是进不去。”
王大娘没忍住瞪了儿子一眼,真是的,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吗?嘴这么笨,以后哪家的小娘子愿意嫁给他!
“你也別担心,说不定这是好事。”王大娘开口安慰,“既然都戒严了,那案子就应该是有进展了,过不了多久沈郎君一定能回来!”
云姣勉强笑著“嗯”了一声,谢过王大娘好意,便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六月底的风已经带了不少的热意,此时的赤阳站在槐巷子里阴影处,只觉得透心凉,是他高估了世子爷的底线!
他知道世子绝非良善之人,为太子殿下处理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原本那天他知道这位云娘子是沈公子的妻子,还鬆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巧?好在没酿下大错。
但他万万没想到世子过后明明已经知道了那女子是师弟沈公子的妻子,依旧这般——这般行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烫手山芋爷怎么不派石竹来呢?
赤阳心中欲哭无泪,蒙了个面趁著街道无人,闪进了沈家。
云姣此时用面脂细细地涂抹著手部,虽然她不是专技绣娘,但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
赤阳看著树荫下的女子端著杯子似是在喝水,一会儿又放下杯子看起了书,隨后又不知往自己手上抹了什么东西,好一番忙乎。
这云娘子该不是让自己忙起来好忘记伤心事吧?赤阳篤定地想。
云姣手中的游记刚翻了没几页,只觉前方落下一道影子,她抬眸便见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眼前,何其可怖?
“你,你是谁?”云姣的手不禁攥紧。
“云娘子难道不想让沈公子儘早被放出来吗?”
云姣面露警惕,“什么意思?我夫君没犯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那黑衣人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难道不是最近风声紧,你连去牢狱里看沈公子都不成了?”
云姣心中咯噔一下,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饶是心里慌乱不已,云姣面上兀自镇定,“我夫君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不关他的事难道县衙还会不放人?”
“秀才?”黑衣人那几分轻蔑的语气让云姣不由得涨红了脸。
“我不知你到底是谁?你再不走我,我……”云姣语塞,家中就她一人,若这贼人真有不利心思,她怕是呼救都来不及。
“隔壁张大哥是捕快,你是打算被抓走送官吗?”云姣虚张声势道。
黑衣人不再多废话,只留下口信,“你若真想救你夫君,三日后来东巷的『未名居』,若是不来,沈公子恐怕要在牢中受些苦楚了。”
云姣心中又是茫然又是忐忑,夫君是惹到什么人了吗?
她当然不会黑衣人说什么是什么,只是这几日,这几日她確实连夫君的面都见不著,想到这里,云姣很是担心。
殊不知暗自观望的赤阳心中很是著急,这小娘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不想救沈公子了吗?
不行,他还得推一把。
云姣这天照例在家中为夫君忧心,忽然,一道小箭飞了过来,钉在了木板门上。
她小心翼翼地向声音来源处望去,竟是一封信!
云姣惊讶地拿了起来,扫了一眼后驀然坐直身体,她將信放好,心中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