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不是拎不清的,只笑道,“老爷可还记得十余年前那游方道士,曾说老爷身官运加身,日后若得贵人相助,怕是能一飞冲天,如今可是应验了?”
听到夫人的话,朱仁也不由得回想起来,隨后摇头失笑。
“夫人怎么还信这个?他还说我日后能当上国丈呢?哼!可见不过是一个疯道人罢了。”
吴氏想了想,好像还真有什么回事,“倒也是。”
沈家村后山。
约有四五个体格威猛的大汉聚集在一起。
显然,这些人並不是沈家村的人。
沈老大得知自己的二弟不知怎么了,竟然请了人来了后山的坟地,匆匆地赶来。
“二郎!你这是干什么?”沈老大皱眉。
“开棺!”沈仪安目光盯在姣娘的碑上,声音沉沉。
“你疯了!”沈老大惊怒,这里不单单是他们家的,近乎全村的人死后都葬在这里,如今来了这么多外人,惊扰了先人,怕是要引起村里人的不满。
何况,已经下葬的棺材如今二弟竟然要挖出来再打开,何其骇人!
几名大汉受僱於沈仪安,闻言开始动作。
不一会儿,四周的土被渐渐垒高,一个长方形的棺材显露於人前。
撬棍用力,棺材被起开了一个角,而后几人合力一抬,棺盖被重重地推开。
沈仪安结清几位汉子的工钱,又偏过头,对一旁的佝僂著背的老人道,“老丈,麻烦了。”
这老丈姓陈,原本是衙內的一名仵作,奈何年纪大了精力不足,这才辞去。
若不是沈秀才曾经帮过他,他是不打算再出手的。
陈老丈上前,用麻布包住手,这才眯起眼,看向那已经腐化了的尸骨。
他捻了捻焦黑碎裂的骨盆,上面仍能见到耻骨联合处的磨损,这当是妇人分娩时的痕跡。
而后观其颈骨,缝间没有完全磨平……
沈仪安屏住呼吸,不知为何,很怕从陈老丈口中听到的消息。
“此妇人大概三十岁左右,至少生育过两个孩子。”
沈仪安未曾有反应,旁边的沈老大率先开口,“怎么可能?二弟妹何时生过两个孩子?”
话说到一半,沈老大反应过来,“莫不是之前……”
“大哥!”沈仪安制止了沈老大想说的话,笑容勉强,“许是之前县中大火,敛错了尸骨也未可知。”
说罢,后退一步,恭敬地对陈老丈行了一礼,“此事实在荒谬,还望老丈能不对他人而言。”
沈老大此时才反应过来,心中暗暗鬆了口气,好在之前开馆过后便让那几位大汉离开了,请来时也是以要移棺材换风水为理由,不然若是被人知道,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那……二弟妹的尸骨……”沈老大訥訥地问。
此事他也有责任,当时二弟没回来,是他和老三办的,谁能想到,尸骨还能错呢?可当时在院子里,也没看见別的尸骨啊?
莫不是压在房梁底下他没瞧见?沈老大陷入自我怀疑中。
“我陈山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岂会做那等长舌妇?”陈老丈摆手摇头。
沈老大没看出来,他確是看个分明,沈秀才妻子的死怕是有蹊蹺,否则岂会在死后一年多突然开棺验尸?显然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