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草丛里的虫鸣声都听不见了,似是怕惊扰了那女子。
当真是“绝代佳人淑且真,雪为肌骨月为神”。
行宫內有玄甲军日夜执行巡逻,安全定然是有保障的,但大晚上的不睡觉在百园里鬼鬼祟祟,怎么看怎么可疑。
影二刚执行完任务今日回来復命,他皱著眉正待拦在殿下身前,便被元福轻飘飘地眼神止住了动作。
也罢,殿下尚且没有开口,何况比起揣摩殿下的心思,他们暗卫,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宫里出来的这些人精,尤其是元福这种没根儿的太监。
云姣心中很是沮丧,湖心亭找过了,並没有,来到园子里,更是寻不到踪影。
找了许久,眼睛都找酸了,云姣站起来靠著假山打算歇一歇。
“誒?姑娘,后面那里闪著光的珠子是不是?”侍女手拿著宫灯,忍不住开口。
转角处,一红色珊瑚釧静静地躺在那里,似是等了她许久。
云姣心中一喜,“嗯,就是它。”
她连忙侧身几步上前,不期然与人撞个满怀。
衝击力之下,云姣正要倒去,却被一股力扶起,她慌忙抬头,望进了一双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里。
几位侍女正赶来,见此忙行礼,“公子万福。”
云姣连连退后几步,身体微颤,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胸口,极小幅度地拍了拍。
她心中不禁埋怨,大晚上的也不出声,嚇死人了。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饶是云姣心中如何腹誹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齐佑璋只觉得一股柔软扑到了自己的怀中,即便很快地离开,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淡淡的残香。
他神色淡淡,“深夜在此,躲躲闪闪,意欲何为?”
侍女们之前是跟著嬤嬤在典仪局整理殿下的衣服的,几乎不会见到殿下的面,此时面对太子殿下的问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云姣不想说话,但转念一想怕又被当成別有用心之人,只得开口道,“我的手釧丟了,过来找一找。”
大晚上的找什么手釧?
齐佑璋拧著眉,心中不信,“找到了吗?”
“嗯。”
女子声音很小,微微低著头,颈间月华流转,白皙晶莹,似是因为羞红又带了几分粉意。
齐佑璋心下瞭然,她之前不送点心了,莫不是想换个法子,夜间来此处等著自己?
毕竟若真是有心,他晚间回寢殿並不是什么秘密。
他丝毫忘了自己身为太子,怎么会有人敢透露他的行踪呢?何况还是在南巡这样重要的时期。
此时的齐佑璋已经认定了此女就是为了见他,所以才等候至此。
毕竟她之前確实总是私下打探他身在何处,齐佑璋心中略有些复杂,虽说那日伤药一事,他的確承她的情,但並不是因此她就能入东宫的。
他的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上面似乎还留有些许温软之感。
至少现在看来,肯定不行,齐佑璋皱眉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