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状元来了?快快进来!”林暮见一青年推门而入,起身相迎。
沈仪安见状忙揖礼道,“林兄折煞我了。”
他自那日殿试之后,被授为翰林院修撰,官职从六品,主要是负责起草文书之类的公务,此外,还需与他人修撰大夏国的史书。
“沈某初来乍到,有许多地方不甚了解,还需多向林兄学习。”沈仪安抬起头。
林暮看著青年一脸认真,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他可是知道,这位“连中六元”的寒门状元郎,与国公府世子师出同门,关係似乎很不错,两人皆师承陈大儒。甚至还有传闻说袁阁老赞其“天资卓绝,日后必成大器”,属实是才气过人,前途无量了。
年纪轻轻便得此盛名,原以为是个性子傲气不好接触的,没想到行事倒颇为谦卑,进退得宜。
——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
此时屋內的云姣轻轻蹙眉,她仔细地摸了摸自己袖口和荷包,怎么会没有呢?
这里没有。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时间逐渐过去,她娇美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焦急。
“姑娘怎么了?”侍女贴心地开口。
虽说最开始是张嬤嬤吩咐好好侍候这位姑娘,却没想到前两日元福公公竟然又拨了两名侍女来,並告诫了一番,这不由得让她们侍奉时更添几分小心。
“我有串珊瑚手釧,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云姣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
这珊瑚珠串是那日她决定不和夫,沈仪安离开后,周宴之送给她的首饰中的一个。
可能周宴之只是像往常一样,看到了好看的、珍贵的饰品便忍不住买下来送给她,但是在云姣心中,却隱隱觉得这次是不一样的。
步摇、釵、鐲子、玉环……明明有那么多的样式,她当时却一眼看到了那珊瑚手釧,挑出来留在了身边。
之前她扮做小廝时將它贴身收好,最近才拿出来,可是,怎么能丟了呢?
“可是姑娘日日戴著的那串?”
侍女问清后,几人忙跟著一起寻找。
烛火明晃晃地照著,內室外室翻了几遍都不见踪影。
见朱姑娘一脸焦急的模样,最先侍候的侍女开口,“姑娘別急,许是一时忘在哪里也未可知,您回忆回忆白日在哪里停留时候长些呢?”
云姣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午时去了湖心亭,晚间去了百园……”
夜色渐浓,墨蓝色的天空中似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齐佑璋自后山汤泉中离开,时至今日,每年的寒毒之日终是过去,
园中静謐,月色漫过丛之上,带著几分朦朧之意,亦笼罩著不远处的女子。
夜间的雾气若有若无,提灯隱隱约约闪烁著,她立在假山旁,眉如远黛,面若芙蓉,仿若神仙妃子,周身似乎都映著温润的月光。
女子双睫微闪,犹如月光蝶轻颤著翅膀,鬢间髮丝隨风而动,有一种楚楚之韵。
只见她抬手拨开了一片芭蕉,动作间裙摆轻扬,柔和又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