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安揖礼坐下。
“沈寺丞可知今日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王远看著对面的青年,笑了笑,將手中的文书递了过来,直言道,“去苏州的主理人,刑部派往的是刑部员外郎方守业。而大理寺,商討之后决定派出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是你!”
*
一行人向苏州行去。
走在官道上,沈仪安的耳边似是还能回想起王远的话:
沈仪安,你是聪明人。方守业的姐姐,嫁给了虞家旁支子弟,换句话说刑部派出的人是虞家的姻亲,而你,身为太子伴读国公府世子的师弟,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所以呢?沈仪安心中轻笑一声,他属於东宫一脉?至少在眾人眼中,是这样的。
“都赶了一天一夜了,为何还不能休息?”方守业忍不住开口。
“沈仪安,你给我停下!”
对於那气急败坏的叫囂,沈仪安充耳不闻,这个蠢货,还以为自己有多受器重?他们两个人,不过是此行权力之下的牺牲品罢了。
那么,他是否能搏一条生路?是否还能再见到……姣娘一面?
——
周宴之到了苏州,顾不得收拾齐整,便直奔大牢而去,影一也终於得空閒私下给太子传信了。
却不料这厢周宴之刚要进去,就被拦截了。
司法参军不卑不亢,“州牧有令,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出入大牢。”
“本世子也不行?”周宴之不耐。
“除非有殿下手諭。”参军为难开口。
殿下遇刺,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难逃罪责,这节骨眼,他怎敢放人进去?
云姣这几日都懨懨的,夫君也不知是怎么了,夜夜贪欢,她不过是好心劝他保重身体,他看上去反而好像有些生气。
哼!他让她这么累,她还没生气呢!云姣才不打算哄他。
齐佑璋盯著影一的密信,隨即反手扣在桌案上。
他心中鬱郁,她怎么不和他说话了?莫不是嫌他表现不好?
可是自从那夜过后,他已经在了解了。何况之后都没有发生那样的情况啊?
不能因为那一次,姣姣就否定他吧?
莫不是她恢復了些许曾经的相关记忆,觉得自己的表现不如从前?所以才劝自己保重身体?
齐佑璋脸一黑,越想越气,原本扣著的密信被他团成一团,丟在熏炉里。
火舌卷上了黑色的小字,不一会儿便烧到了“周世子已至”几个字,顷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