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不是前宋,燕云十六州自开国以来就在职方中。”
“先帝陵寢在北,大片河山在北,万千百姓在北。”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大明朝绝不做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丑事!”
“为显我大明收復失地之志,北地督抚,由在京官员遥领。”
江南太过安逸,难免让人意志消沉。
朱慈烺意在提醒官员,不要妄图学南宋偏安一隅。
“由兵部尚书张福臻遥领蓟辽总督,吏部左侍郎吕大器遥领宣大总督,兵部左侍郎方孔炤遥领三边总督。”
“辽东、顺天、保定、宣府、大同、山西、延绥、寧夏、陕西、甘肃,十地巡抚由內阁同吏、兵二部会推,於京官中选出遥领之人。”
“今天掌灯之前,朕要看到名单。”
“臣等遵旨。”史可法同两部堂官领旨。
“还有就是京营。”
总督京营戎政迁安伯杜文焕闻声微微躬身,以示恭敬,以聆听圣训。
“军械已由工部郭侍郎专职督造,户部的钱尚书也已经上任。迁安伯,你就专心练兵,需要什么东西,让高起潜同各部对接。”
杜文焕:“臣明白。”
…………
南京城中,金吾左卫的一家军户中,参將刘俊正带著按照军籍名册人勾军。
“你们家是金吾左卫的军户,按例,出一个壮丁,参军。”
这家军户中的老者,看著这操著一口流利江西话的黑人军官,很是好奇。
那黑人军官感受到了老者异样的目光,“看什么看,我是正儿八经的大明人。”
老者心里觉得好笑,你这模样的是大明人,那我这样的纯种汉人算什么?
“行了,別那么好奇。”刘俊出声。
“他父亲是我父亲的家丁,去朝鲜打过倭寇,到播州打过杨应龙。他从小在我江西南昌老家长大,说是大明人,一点错都没有。”
“他比他父亲,稍微还白点呢。”
“倒是你们家这大明军户,赶紧出个壮丁参军。”
那老者:“將军,军籍名册早已失真多年。应徵的应该是长房那一脉,您可能找错了。”
“错不了。”刘俊一摆手。
“军籍名册早就已经失真,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你们家,绝对错不了。”
“你们族中长房嫡脉绝嗣了,按照血缘亲疏,该你们家袭职。”
那老者一副为难的样子,“將军,我们这一脉都多少年没袭职,这冷不丁的,怕是找不著人吶。”
刘俊:“我不管那个,我只要人。”
“將军,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那老者拿出几块银子。
与边镇卫所不同,南京卫所地处繁华,军户早就和民户无异。
像榆林卫,三百年来,男不耕女不织,就靠著参军为生。
一说打仗,那里的卫所子弟喯都不打一个,当即就能入伍。
可江南的卫所大为不同,富庶之地谋生手段多,不当兵也饿不死。
这年头,兵荒马乱,老者家里又有点积蓄,捨不得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加上明末官吏腐败乱象,这老者便想通过物质的方式来换取別样的机会。
“少来这一套。”刘俊当即拒绝。
刘家,是南昌豪族。
刘俊的祖父刘显,官居一品,是与戚继光齐名的人物。刘綎那“联合国”似的家丁,就是跟他父亲学的。
其父刘綎就更不用多说了,刘綎常年养著大批家丁。
萨尔滸之战,东路军刘綎领的是南兵,兵力最少,兵力最弱,却打的最漂亮。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刘綎的这些家丁出了大力气。
等传到刘俊这一代,家道中落,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就老者拿出的那点银子,刘俊但凡是抬一下眼皮,都算他输。
他呵斥道:“我要的是人。”
“你们家必须把这个空缺补上,就是找个外国人来我也不管,我只要人。”
“另外告诉你们,你们族中的长房一脉因屡立战功,不是大头兵了,是世袭百户。”
百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