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装什么清高
益州,成都。
乌林大战,江陵攻防,襄阳交换———
张松一直暗中收集荆州消息,观察刘备动向,自被曹操羞辱,他就对曹操恨之入骨。
如今刘备占领荆州,必然会和前任刘表一样,暗中窥伺益州。
刘表和刘璋曾多次爆发衝突。
甘寧等当年造反刘璋,便是刘表时期荆州別驾刘闔的手笔。
刘备有仁义之名,但再仁义,如今乱世,岂有面对益州而不动心的道理?
“现在刘备稳稳握有荆州,我当试探他,有无爭夺益州之心。”张松打定主意。
翌日。
张松拜访益州牧刘璋。
“子乔啊,所来何事?”刘璋身材微胖,目光柔和,见到自己信重的臣下,笑容满面的亲热招呼。
张松施礼:“拜见使君。”
刘璋摆摆手。
张松起身,沉吟问道:“敢问使君,如今时局,如何应对?”
刘璋脸色一沉,嘆息道:“谁能想到曹丞相居然在乌林大败,刘玄德一举吞併荆州,天下归属又迷雾重重,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曹丞相终归势大,又代表朝廷,子乔以为,可否再朝贡许昌,他日曹丞相必然不会亏待我等!”
张松心中怒骂:废人,益州偌大,北不能御张鲁,南不能平蛮夷,尽想著投降曹操。口中却急忙说道:“使君何必自谦?如今天下乱局未定,刘备在荆州,孙权在扬州,韩遂、马超等雍凉。”
“曹操虽有实力,但不一定能平定天下。”
“且使君雄踞益州,人心归附,为何不能做这平定乱世之人?”
刘璋惊得身体一抖,瞪大眼睛,问道:“我?”
张松却一脸认真,沉声道:“如今乱世,未有明主显世,使君即便不能平定,也当等待,若投奔曹操这样的人,將来若被明主吞没,岂不是一辱再辱,被世人耻笑?”
刘璋对自己平定天下没有多大信心,但听张松认为曹操不是平定天下的明主,不禁道:“子乔认为,曹丞相不足以平天下?”
“曹操此人骄狂自大,不重贤明,残忍嗜杀,毫无尊者气度,今次败在荆州,统一天下之路已然断绝,我在荆州听闻,曹操进军乌林之时,信心高涨,天下未定,就和人商议取汉室天下而代之。”
“此等叛逆无能狂悖凶顽之徒,如何有定鼎之能?”张松越说越气,尤其想起曹操在舞女面前接见他,恨不得撕咬曹操。
刘璋听得目瞪口呆,沉吟了一会儿:“子乔以为我当如何?”
张松做出一副沉思状,思索一瞬,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如今天下乱局未有定论,使君可守关自保,曹操此人暴虐,不可为依仗,自当断绝来往。使君可往荆州派人,结交刘玄德。”
“此人大败曹操,仁义无双,又是使君同宗,必不会和刘表一样,益州,反而会尽力帮助使君,两州守望相助,共为联盟,若长此以往,我等也能自立一方,岂不快活?”
刘璋听张松劝自己断绝曹操,结交刘备,自立一方,脸色陷入迟疑,问道:“刘备当真不会凯我益州?”
张松心下可笑,你自己都想把益州送给曹操,刘备凯不应该吗?口中却笑道:“使君难道不知刘玄德为刘景升在新野坚守之日?难道不知刘琮投降,刘备在襄阳城下责问不攻之日?”
“此人之信义,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说著,张松自己都陷入迟疑,要是刘备真不打益州怎么办?
刘璋闻言,神色一震,抚掌大笑:“是也,是也!”
“刘玄德是我宗室英雄,他怎会如此?”
“哎呀,我真是该死,我怎么会怀疑他呢?”
感慨著,刘璋面色一顿,说道:“此事你来操持,看派谁人前往荆州,结好玄德。”
张松振奋道:“喏。”
出了州牧府,张松立马去找法正。
法正府邸。
“这等庸碌之人,也配誹谤我?”法正一边饮酒,一边痛骂。
身旁好友孟达脸色同样阴沉,他和法正都不是益州本地人,流落益州,本就寄人篱下,客居他乡,心怀忧闷。
二人又自翊才高有能,偏偏又不被刘璋重视。
是以,常常被人非议,却又无力对抗。
“哼,小人而已,孝直莫要在意!”孟达为法正倒了一杯酒,宽慰道。
法正瞪大眼晴,恨声道:“我若得势,必將这些人一一处死!”
孟达微微一顿,立刻又道:“自当如此!”
二人正在聊著,僕人忽然来报,別驾张松前来拜访。
法正、孟达赶紧迎接。
“孝直一向可好?”张松笑著招呼,又看了一眼:“子敬也在?”
法正、孟达和张松施礼,招呼张松来到厅中坐下。
“子乔受使君信重,怎么有閒暇来我这里?”法正颇为不爽的问道。
张松却不在意,他倒是欣赏法正、孟达,否则也不会结交二人,反而看了看左右,见僕人退出,低声道:“我有大事儿託付二位!”
法正、孟达一证,神色肃然。
“我想请两位去往荆州,观察刘玄德是否明主!”张松压低声音说道。
法正、孟达瞪大双眼,他们只是痛恨刘璋不用自己,痛恨益州人小瞧自己,但从未想过背叛刘璋。
但张松言语,似乎想要投效刘备。
“子乔之言可是说笑?”法正惊疑不定。
孟达也脸色犹疑。
张松淡淡一笑:“只是观察而已,两位不用多想。”
这怎么能不多想?
法正立刻说道:“若刘玄德是明主如何?”
孟达紧盯张松。
张松却微微一笑,不作回应,反而说道:“两位去也不去?”
法正看张松模样,已有確信,张松想要叛刘璋,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立马否决道:“断然不去!”
孟达见法正拒绝,自然跟著说道:“我也不去。”
张松眉头一挑:“你们不去?可若是使君让你们去呢?使君已经授命我,全权负责结交刘玄德,我也已经確定以你二人为使者,前去结交。”
“你们还能不遵使君之命?”
法正闻言,气得起身:“你观察刘玄德,为什么要把我俩牵扯进去?我俩却不想做这种叛逆之事!”
张松听得“叛逆”二字,脸色一沉,气道:“我有才能,你二人也有,如今困在益州,不得施展,今有刘玄德英雄盖世,我也未想一定投效,只是观察,你二人有什么推脱的?”
『若遇明主,自当不顾一切倾心效力,你们难道不想寻明主,佐天下,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此事我已经决定你二人去,你们若不去,我就自陈使君,是你们先论刘备,逼要我提出,后又反悔,推脱不去。”
法正、孟达气得直发抖。
这么一说,他们两个倒成了反覆小人。
不止如此,肯定会被刘璋治罪。
简直无妄之灾!
这个张松不当人子!
定晴看了看张松,法正无奈道:“也罢,子乔,你听好了,我二人是为你观察刘玄德。”
张松见法正答应,又笑了起来,“是也,是也,为我观察刘玄德。”
心下暗想,如果刘玄德真是明主,你二人岂有不动心之理。
张松说服法正、孟达后,再去拜会刘璋。
表示法正、孟达可以为使者。
刘璋也未多想,直接答应下来。
接著又商议送刘备礼物等等,
荆州。
自那日封赏之后,整个荆州都陷入了兴奋之中。
但没兴奋几天,许多人的心思都又纷纷沉重。
始作俑者,便是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