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少杰告诉诸葛亮,民间不受官方辖制的民眾是受管辖的两倍,诸葛亮就开始严刑执法。
一改此前刘表对世家豪族的放任。
可偏偏无论庞家、马家、杨家,黄家都曾大力支持刘备,他们已经和刘备容易为一体。
现在诸葛亮执法严峻,但並不是刻意针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还有,这些人都已经是刘备魔下,中枢要员,地方大员。
但世家大族,也不可能看著人口白白流失,依旧想要匯聚財富,怎么办?
他们盯上了赵少杰的作坊生意。
此前,世家大族的庄园经济,都是自给自足,庄园內不仅有各类作坊,甚至还有集市,如同一个小社会。
但赵少杰开办作坊以来,新奇物品不停產出,还按照后世的生產关係调节,比如流水线,比如工资计件,比如升迁制度..
各种激励政策,再加上实验室对各项工序的持续改良,让作坊的產出大为提高,產品价格一路走低。
世家大姓庄园里面產出的物品,已然成了高价货,卖不出去。
时间一长,世家大姓发现,自己生產,还不如去赵少杰那里买,
所谓,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无人做,
这几日,赵少杰迎来送往了不少人,都是要求和赵少杰合作的。
赵少杰来者不拒,只要交一定入场费,再贡献工匠,谁都可以来高新开办作坊,买交州蔗田。
这日。
赵少杰又是一阵忙碌,刚放鬆下来,准备问问自己诗集的发售情况,但又有人来拜访。
“將军,长沙桓阶特来拜访。”樊躬身说道。
那日见过樊后,赵少杰思来想去,这人也算忠贞,虽然能力不足,但已经可以託付大事,就让刘备把此人交给自己使用。
其实也是他手中实在无人使用。
世家子弟可不会主动来。
即便是樊,也是因为忠贞刘备,听从刘备命令而来。
听到桓阶这个名字,赵少杰微微一,撇嘴道:“这傢伙不是心向曹操吗?怎么来找我?”
產业集群的威力,已经波及到了长沙。
桓阶家族乃长沙大族,一直不服刘家人,刘表在日,桓阶人造反,现在刘备占据荆州,几次徵辟,桓阶都辞而不受。
可面对长沙市场被侵占的现实,桓阶不得不过来。
再不过来,长沙郡桓家,要落后嘍。
“请他进来。”虽然不爽桓阶,但成熟不少的赵少杰已经不会如先前放肆,反而立在门口,静静等候。
桓阶走来,看到赵少杰如此態度,心中頜首,施礼道:“见过赵將军。”
“桓公当真稀客,请入座!”赵少杰施礼招呼。
二人落座。
赵少杰看著桓阶,心下轻笑。
桓阶也颇为尷尬,以他的名望,足以在任何地方,获取高位。
但他对刘表、刘备都不赞同,甚至对所谓大汉,也没多少留恋。
歷史上,曹操平定荆州,立刻徵辟桓阶,桓阶也马上应召,去往许昌任职,兢兢业业,为曹氏效力。
这一世,曹操平定荆州,徵辟桓阶的人刚到长沙,就发现长沙已经被刘备占据,想要去偷偷见桓阶,又被邓方发现。
刘巴虽然也是大族,但非长沙人,可以拘禁,但桓阶不一样,乃长沙大族,不可轻动,邓方只是让人看著,不让桓阶出走。
直到后来,刘备拿下江陵,桓阶及家人方才重获自由,但那会儿桓阶也不可能越过南郡去南阳投奔曹操。
刘备再派人徵辟,桓阶闭门不受。
桓阶本以为他只能在家饮酒作乐,度过余生。
但没想到,先是诸葛亮在武陵整顿四郡,他们家损失不小,后又是赵少杰在江陵折腾,他们家又损失不小。
左將军府已经下令,荆州治下,做工有品者役可以用金钱替代,此政策也获得左將军府背书。
山中流民,依附在世家豪门的百姓纷纷前来做工。
如今高新地方,一日一个样,人口暴涨,郡里面已经开始商议,是否把高新升格为县。
凡此种种,桓阶都看在眼里,社会似乎有剧烈变动在爆发。
更可怕的是,按照將军府规定,他都得服役?!
“赵將军,我长沙桓家也有许多工匠,足以使用。”桓阶脸上微笑,心中痛苦。
赵少杰淡淡道:“桓公有所不知,此地工坊乃左將军对臣下优待,非是有工匠就可以来办工坊。”
言下之意,你都不是刘备自己人,你跑来干嘛?
桓阶脸色瞬间铁青,他没想到,他都亲自出面了,赵少杰居然如此说话。
赵少杰也適时说道:“我知桓公志不在仕林,但如今天下大乱,明主也需要贤臣辅佐,桓公名传天下,何不出仕?”
桓阶脸色稍微好看,但依旧心中冷漠,口中说道:“如今我体弱多病,不足以应付各项事务,
只怕坏了左將军大事,我家工匠赵少杰虽然成熟了,但也就那么一点,看著桓阶还矫揉造作,给脸不要脸,立刻说道:“这是左將军臣下才能聚集的地方,不出仕,不用多言。”
桓阶气的脸色一白,怒道:“何以如此態度?”
赵少杰也懒得装了,挑畔道:“你心向曹操,以为谁不知道?装什么清高?”
“你、你、你——”桓阶一下站起身,鬚髮皆张。
赵少杰看桓阶模样,立刻知道此人和自己结仇了,自己玩大了,但既然如此,只能玩的更大一点,立刻喝道:“桓阶,你敢说你不是心向曹操?敢用你们桓家一家发誓?如果曹操再次攻来,你是不是要当內应?”
“是又如何?”作为名士,作为豪门,往来都是恪守礼仪,哪怕互相不对付,也表面过得去的名士,桓阶哪里被人如此质问过,下意识脱口而出。
可刚一出口,瞬间脸色一白。
赵少杰也没有任何犹豫,大声道:“樊,给我抓住此獠,此乃曹贼奸细!”
樊从门外跑进来,看了一眼赵少杰,低声道:“將军,桓公不是这等人。”
“他刚都承认了,只要曹操打来,他就当曹操內应!”赵少杰指著桓阶。
樊伯看向桓阶。
桓阶自然不好否认,以他的心性,也做不出来,闭目不言。
樊脸色一沉,喝道:“主公英明神武,乃平定天下之人,你竟然敢想著背叛,实在该杀!”
立刻上前拿人。
很快。
赵少杰和桓阶的衝突就传遍了江陵。
可谓是全城震动。
左將军府。
“怎么样了?”刘备看向医生。
医生小心地说道:“怕是只有月余。”
刘备看看房间,轻嘆一声:“下去吧。”
过了片刻,甘夫人走出来,问道:“医生怎么说?”
刘备嘆道:“月余。”
甘夫人闻言,眼泪落下,痛苦地再看房间一眼,哭啼道:“我可怜的妹妹,如今夫君刚定荆州,你未曾享受,就、就....“
房间中,麋夫人躺在床上,目光无神,脸色惨白,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样。
她这一生,除了童年、少年因家中財资丰厚,颇为快活之外,再无一日快活。
听从兄命,嫁给刘备,刘备对她极好,却又有几分疏离,她自知自家只是商家,一直恭恭敬敬,不敢逾矩。
陪著刘备四处流浪,也不曾抱怨一句。
而且因为顛沛流离,身体不好,一直未曾诞下子嗣。
现在病入膏育,回首一生,只觉荒谬。
可想想其他妇人,何尝不是如此,甘夫人比她稍好,只多了一个儿子。
“须得让刘茗和赵少杰儘快完婚。”刘备说道。
甘夫人看了看刘备,心中颇为麋夫人不值,刘备竟只担心麋夫人去世,延迟赵少杰婚约,但也只能说道:“我知道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