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你特么狠!
他这才想起来,虽说四王八公同属於武勛,但前者实际上都是边军,后者却是以京营为主,两边虽说肯定要一致合作对外,但內部也少不了资源爭夺。
看样子,因为战事不多,后一种情况才是实际上的主流。
大周王朝可没有“全国一盘棋”,没谁有这么高的觉悟。
至於说京营为何没战事也要爭,根子上还是山头思维,但也有备战的考量一一万一北静王府扛不住,需要援军的时候,难道让京营这边还拿著刀枪去拼命吗?
自家兵马战力如何,瞒得住外人不难,还能瞒得住自己?
“锐兄弟以为呢?”看他一副目瞪狗呆的样子,牛犇敲敲桌子。
“咳咳,小弟失態了。”林锐只能解释,“一个月百杆自然是不行的,因为现在的匠作营,能造抬枪者只有小弟自带的十个大匠和培养出来的十二个原有大匠,共二十二人。
实际上还有上百大匠閒著,必须儘快带出来,小弟的意思,不妨先把全部精力向这方面倾斜,接下来的时间里先停掉別的,就是集中全力打制抬枪。”
“能做多少?”一直没开口的陈也俊急忙问道。
因为他爹陈瑞文是神威营总兵,类似的还有马旭,他爹马尚德是立威营总兵,这两人掌握十二团营中的两个,是八公集团的战力核心兵马。
“月底前再造一百到两百杆,下个月应该能有五百杆。”林锐稍一沉思,给出一个比较保守的数据,“今后小弟保证,每月绝对不会少於六百,明年开春前,凑出两千杆绝无问题。”
五人总算鬆了口气。
“一部分给定北军,咱们这边再分分,虽说还是不够,想来短时间內应付一下不难。”牛犇面露笑容主动举杯,“辛苦锐兄弟,父亲那里,自有我去解决。”
林锐的计划等於调整匠作营的发展方向,必然要有高层点头。
“小弟自当尽力!”所以,他也笑著起身陪饮。
接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
一场酒喝的很晚,等他终於到家,已经过了亥正(二十二点)。
就在他准备直接回去休息时,借著月光却看到,西跨中院的门口有两道身影,似乎一直在向大门巴望,他更清楚,那边现在只住著一个客人。
薛宝釵。
前段日子,她在林家小住两天之后,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到荣国府拜望,並无外人跟隨,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她用过午饭,连中觉都没歇便返回,之后再未提过离开。
虽说林府与荣国府分处“文武区”,实际上因为地位、至少是曾经的地位都不低,实际都在“皇宫横轴线”南北不远,来回用不了太多时间。
但她之后去的次数很少。
“见过锐大哥!”看到他终於回家,薛宝釵急忙迎上来。
看的出来,她真的很著急,以至於丫鬟鶯儿差点儿跟不上。
这可不符合她平日的“端庄”人设。
“宝妹妹,这么晚怎么还不睡?”林锐揉揉额头问道。
他在牛家本就地位最低,又牵扯酒局的“核心工作”,自然別想少喝,虽说酒量够硬、身体够好,全场喝下来別指望毫无问题。
“这.....会不会耽误锐大哥休息?”没想到薛宝釵面露为难之色,犹豫良久才轻声开口,“若是不合適的话,明日再说无妨。”
“说吧,我没事。”林锐看出她的焦急,不忍心她继续难受。
“还请锐大哥移步!”薛宝釵说完便低下头,急急返回客房院。
反倒是林锐愣了一下。
不论站在哪个时代的立场上,一个姑娘也不该半夜拉男人回家。
更別说是薛宝釵,这反而愈发说明她的焦急。
想到这里,他连原本不多的醉意都减少许多,快步跟了上去。
“宝妹妹,到底怎么了?”一进客厅,他就不放心的问道。
没想到薛宝釵不说话,只顾低头流泪。
“锐大爷看看吧!”丫鬟鶯儿急忙递上一叠信纸。
“什么事能一一”他还以为是金陵来的,没想到只扫一眼落款便愣住了,“你那个姨妈?不会是这么多信全是吧?这才几步路?”
看著一叠信纸,用得著一天一封吗?
“还不是那位二太太不敢来!”丫鬟愤愤的抱怨。
“鶯儿!”薛宝釵急忙叫住她,抬头后露出一双美目,竟有明显的红肿,显然哭的不轻,饶是如此,她还是犹豫再三才解释,“小妹那日到荣国府探望,其他都好好说。
只是到姨妈的院子后,原听她提起远在九边的舅舅,只说是公务艰难、多有障碍,说著说著便提到兵马的事情,竟是朝廷这边粮餉拨付迟缓,不足平日所需。”
“她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林锐皱了皱眉,其实已经猜到。
“还不是要钱!”果然,鶯儿忍不住再次开口。
“若是数目不多也还罢了,姨妈却开口便要三两万。”薛宝釵明显气的不轻,这次並未再呵斥丫鬟,“原本我还想著,常言说“见舅如见娘”,帮衬自是应该的,谁想竟还不足。”
说到这里,她看一眼丫鬟后低下头,显然是不想说的太难听。
“姨太太若是只要三两万的银子,我们也不是给不起,可她接下来竟说什么『边事艰难,没钱不行,薛家本就宽裕,今后定要常帮常补”,拿我们当傻子吗?”果然,鶯儿说话没那么客气。
“她说的不算假话。”林锐忍不住笑出来,“养兵本来就是烧银子的事情,三两万扔在里面,水都难说泛出来,可也得看看究竟是哪里的兵马,至少现在的王子腾不够资格。”
“锐大哥这是何意?”薛宝釵不理解。
“因为他手里已经没有兵权,只是带著亲卫、惯例是一个百户巡检九边。”林锐语气下来,“这点儿人能多少?怕是那位王夫人自己要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