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脸现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是,老太太。”
好在贾母说话时並未睁眼,没有看到鸳鸯的神情,不然指定要问个清楚。
晚上,鸳鸯躺在床上,听著不远贾母的呼吸,心里烦躁。
“今天他离开前,冷冷看了我一眼,难道怀疑是我没有遵守约定,將大老爷的话说出去了?”
那天他们两人私下约定,不將此事宣扬。
她自然信守诺言,但是今天孙绍祖离开前,冷看她的那一眼,让她心里难受。
“我根本没有说,你何必这么瞪我一眼?”
再想想,今天孙绍祖进屋后,眼神扫过她时,似乎就已经十分冰冷了。
想到这些,她更难受了。
“我虽是丫鬟命,但也不是不守诺言的小人。”
心里气呼呼的说了一句,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伺候完贾母后,就准备直奔孙府而去。
出门的路上,撞见王熙凤。
“好鸳鸯,你到哪里去?”
若是旁人,鸳鸯指定不会说,但王熙凤是管家奶奶,跟她的关係素来不错。
她又担心自己一个人去孙府,势单力薄,受人欺负,便將拜访孙府的事情,简单说了。
王熙凤果然好奇:“去孙府?他们夫妻搬到街道对面,我倒是真没探望过二妹妹她们,不如我们一起?”
心里说了一句:
“璉二这两天彻底废了,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只知道捶手顿足,一点主意也没有。”
“以后大老爷不论怎么样,在府里已是彻底没了声势了,不用几年,等宝玉娶了亲,我们可都要靠边站了,他不筹谋此事,只知道长吁短嘆,像什么样子?”
“现在的孙兄弟,可是大大的潜力股,我们两家又是正经的兄妹关係,以后他若真发达了,我们岂不是真要在府內出息?”
想到这里,王熙凤心里火热,缠著鸳鸯,一起直奔一街之隔的孙府。
虽然只有几步路,但是两人还是乘车过去,到了后院,被贾迎春接住。
贾迎春怀孕,王熙凤心里嫉妒,不免又在心里骂了贾璉两句:“真是废物,他们才多久,就有了身孕?我们几年了!”
但她是八面玲瓏的性子,自然不会显露,奉承两句“二妹妹大喜”的话,哄得一脸忧愁的贾迎春,当场露出了笑容。
“凤姐姐,你就知道笑话我。”
贾迎春一脸害羞,迎著两人直奔正屋而去。
路上,鸳鸯打探道:“二姑娘,孙姑爷可在院內?”
贾迎春只出嫁几个月,鸳鸯还是习惯喊她贾府的称呼。
贾迎春也不介意,回她:“鸳鸯姐姐,正在书房温书呢,你可要寻他说话?”
从贾迎春的称呼和反应,也能知道往日鸳鸯在贾府的声威。
鸳鸯奉命而来,自然想儘快见到孙绍祖。
除了完成贾母试探心意的目的,还有一个,她想当面解释两句,不叫人误会她是一个不守诺言的小人。
“正是,不知可方便?”
贾迎春有些犹豫:“不瞒你们,他昨晚回来后,就下了命令,从今天开始,就要闭门谢客,专心读书了,说在会试之前,谁都不见。”
鸳鸯和王熙凤对视一眼。
王熙凤不知內情,只以为此事正常,顶多猜测因为昨天的事,伤了孙绍祖的心,这才躲起来。
鸳鸯心中暗想:“他现在这样躲著人,难道那些事,都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