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虑,更加深重。
按理她是丫鬟,对方男主不见,她不该强求,但她负命在身,只能在两人奇异的目光中,硬著头皮请见:“二姑娘,烦你通稟一声,老太太有几句话问他,叫他务必一见。”
听到贾母的名號,贾迎春不敢违逆,转身吩咐绣橘:“快去书房告知,既是老太太有话,自然耽搁不得。”
这是正理,三人在正厅坐了,等候立马赶来的孙绍祖。
但她们失望了。
“奶奶,爷说现在有客,不便见人,若是鸳鸯姐姐不急,便先等一等。”
绣橘的声音越说越低。
她自从便在贾府,哪里不知道贾母的威风,现在孙府搬到一街之隔,她心里对贾母的忌惮,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传来孙绍祖毫不客气的指令,心里自然忐忑。
王熙凤更是瞪大了眼睛,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昨天的孙兄弟,竟然不是强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敢跟老太太叫板。”
往日在贾府,她可从没见过,贾母的指令,能被人搁置不理的。
虽然现在並不是在贾府,但就这一街之隔的距离,她不觉得对方真的想跟贾府闹得不可收拾。
贾迎春更是一脸尷尬:“鸳鸯姐姐,想必他是真的有事,不然你等会再来?”
她猜测鸳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要立马起身要走,跑回去向贾母稟报孙绍祖的无礼举动。
她甚至想著,下一刻,贾母的惩罚,就要降临孙府了。
鸳鸯心底尷尬,脸上更尷尬:“不妨事,我就先等等。”
她心中猜测贾母的意思,显然也是不愿跟孙绍祖闹翻的,现在若是拿出贾府大丫头的风范,甩脸子走了,以后再想上门,可就难了。
“这不仅没有弥合两府的关係,甚至更糟了,老太太岂能愿意?”
想到这里,只能在贾迎春和王熙凤一脸奇怪的眼神中,镇定的坐著,顺带喝了一口茶水。
正屋,三人略显尷尬。
书房,孙绍祖真在见人。
“周管家,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传来?”
对面之人,正是贾雨村的內院管家,周管家。
周管家笑道:“没有什么吩咐,只是老爷得了一个好消息,特意让我告知公子一声。”
隨后,传了贾雨村的话。
“听说令岳病重,他深感惋惜,但是对公子而言,倒是多了一则好消息。”
孙绍祖心中一动:“哦,是何等的好消息?”
“听说前段时间,流传甚广的科举速成敛財事,突然全部退了银两,本来已经掀起闹事的风声,一下就消弭了。”
“你说,这对公子等即將参加会试的举子,少了这样一件祸事,岂不是喜事吗?”
孙绍祖心中大定:“前天探视贾赦时,催了贾璉一声,现在看来已经办完了。”
这一刻,他对贾璉的印象大为改观:“虽是紈絝,但还没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周管家岂能不知此事首尾,上次还是他亲自领命前来,提醒孙绍祖的。
现在隨著贾赦的病重,数千银两的退回,一场大祸消弭,他的主人贾雨村自然心中鬆了口气。
毕竟,能正儿八经培养一个乡试第三,可不是容易的。
哪怕他是顺天府尹。
作为贾雨村的心腹僕人,周管家自然知晓一些贾雨村的心思,今天领命前来,摆出一副笑脸,就是要彻底消弭上次冷言冷语的隔阂。
这只是一桩。
周管家紧跟著低声说:“老爷还托我带给公子一句话,上次的牢狱之事,刑部核实之后,销了案宗。”
声音更低了:“听说是当事人托人传信衙门,说他不愿再追究,老爷报到刑部后,已经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