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笑道:“如果真是次辅主考,以他的性子,若是孙兄全力为之,或有会元之姿。”
会元,也就是会试第一名。
而会试第一名,有很大的可能,在殿试后直接成为状元。
成了状元,等同於打通了最快直通內阁的道路。
本朝记录,状元最快7年入阁。
这不算什么,前朝最快的入阁记录,是1年。
当然,7年也不是最快的入阁记录。
本朝首辅,徐宏图,入仕3年,便被火速提拔为內阁大学士,又一年,成为內阁首辅,直到今天。
周庭將会元和状元的好处,以及徐弘图的往事说了,最后笑道:
“孙兄,徐首辅本名徐弘图,占了一个『弘』字,据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被陛下拔擢御前。”
“这且不论,只说7年的状元入阁记录,便是由当今的次辅卢太初创造。”
“他当年会试之时,因为文章激进,被排在末尾,幸好殿试时,陛下见他气质出眾,这才找来答卷一观,最后钦点为状元,再7年,便成了次辅。”
听到“3年”“7年”这两个数字,孙绍祖心里激动不已:“这不正是我之所求?”
他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成了孙绍祖,无一刻不想改变命运。
但是歷史大势,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几年过去,他最后又跟贾府扯在了一起。
而科举,便成了他最后的指望。
周庭看著孙绍祖暗中琢磨,心里感嘆:
“往日相处时,他都是泰然处之,从不为外物所动,但是內里,对於科举大业,却是十分上心,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他能喘口气吧。”
孙绍祖隱藏的很好,但他周庭也不是俗物,从几次上门拜访中,他已经感受到孙绍祖浑身的压力。
尤其是在科举上,简直用心到了极致。
这种压力,他只要稍微留心,就能从孙绍祖身上感受到。
此刻见孙绍祖听了消息的模样,一脸深思,显然已经动了心了。
“首辅,次辅,果是人中龙凤,我一介俗人,岂能比之?”
孙绍祖嘆了口气。
周庭心中暗道:
“是不能,而不是不敢比之。”
“此言,孙兄可是露了真心了。”
他笑道:“孙兄何必自谦?”
“不说徐首辅,因一字入阁的趣事,单说卢次辅,他既然是改革派,又因为观点的激进,在会试中名次不佳,这次会试若真是他主考,以孙兄的远见卓识,还怕不能出头?”
周庭的信心很大,比他自己都大,而他可正是本届的顺天乡试第一名,会元的有力爭夺者。
孙绍祖谦虚的拱手:“周兄是解元,正可一窥会元之位,我虽有些浅见,但在龙虎匯聚的会试中,只怕也算不得什么。”
心下想到周庭提到的首辅趣事:
“徐弘图,改名徐宏图,虽是一字之差,但当今的年號,正是弘武,若这位首辅,果然是因为这一点成了首揆,只怕这个弘武帝,也是个昏聵之人。”
但这个推断,只在心里停留了一秒,立马推翻:“不对,若是昏聵之君,怎么可能將贾府连根拔起?”
贾府不是单独的一个国公府,背后是整个四王八公的勛贵阶层,甚至还有王子腾这位统兵大將作为依靠。
若是昏君,几年后,怎么可能抄了贾府?
又想到:他若果真昏庸,又岂能提拔激进改革的卢太初,点状元,当次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