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之后,玲瓏女在上面献艺,班主则去找裁缝算帐,没想到裁缝因为女儿生病,已经先行回去。之后就是玲瓏女被人毒杀,和张敏之见到的完全一样。
这些供词似乎並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张敏之想了想,要来了纸笔,將自己认为有问题,或者比较重要的供词都抄了下来。李璇自然也没有干站著,帮著她抄了一大部分。
从衙门出来,天已经过了中午,张敏之带著李璇吃了午饭,便又往西走。
李璇看她形色匆忙,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张敏之看了看天色,还不算晚,便神秘地笑道:“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
李璇站在青楼外,看著招揽生意的姑娘要往自己怀里扑,连忙躲开,张敏之却是一脸坦然,笑嘻嘻地和姑娘们打著招呼,似乎和这里的人很熟络,看得李璇更加惊愕。
太子爷要是知道的话,大概会……打死他吧。她来了青楼,居然没有阻止!
张敏之看他一脸惊愕,心里暗自偷笑,平日里看他满脸冷漠一身正气,到了这里,居然就乱了阵脚,於是故意凑过来说道:“李兄这是怎么了?如此紧张?”
李璇皱著眉头瞪著她,就见她笑嘻嘻地在自己耳边说道:“李兄莫非还是个……嗯?”
这最后一声可谓意味深长,听得李璇生出巨大的怀疑,太子爷,你看上的这位,到底……是男是女?
张敏之嘻嘻地笑了一下,跟身边的姑娘调笑了两句,就径直去了后院,老鴇见到张敏之,笑道:“早就听说张少爷回来了,却是这会儿才来我们这儿。”
看样子,好像还是熟客啊!李璇的心头突突地跳著。
“妈妈那里说的,我昨儿才回来的,今天就来看你,你还嫌弃,那我真要伤心了。”张敏之笑眯眯地凑近老鴇,嗅了嗅,说道:“妈妈今天的香粉似乎缺了一点什么。”
老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满脸委屈地说道:“还不都怪你,张家的胭脂店换了人,害得姑娘们都失色不少。”
张敏之故作惊奇道:“那铺子还开著呢,听说江南时兴的顏色都来得准时。”
老鴇娇嗔著瞪了她一眼,说道:“那些人哪里比得上张少爷您的眼光。”
张敏之微笑著受下了,从怀里摸出一盒胭脂说道:“喏,这可是京城的货色,就给妈妈。”
“还算你有良心。”老鴇高兴地受不了,指著內院说道:“那歌舞班的班主可给你留著了,现下应该是在排舞,你儘管去看看。”
张敏之欢欢喜喜应了声是,立刻就往里头走,见到李璇依然满脸冷漠,她便低声说道:“李兄出身高门,自是不懂这些底层人的苦,如果可以做平民,谁也不愿意来这等地方干此等营生,这只是他们的活路罢了。”
说著,又朝老鴇一扭一扭的背影看了看,再度说道:“妈妈是个好人。”
话音落下,她就不再多说,二人已经进了內院的屋子。
迎面便是一群妙龄女子,脸上涂的一层白漆的,身上穿的衣裳与那晚玲瓏女相似,都是一样宽大的袖子,收紧的腰,背后还有一个像枕头一样的东西,秀髮被盘了起来,脚上却穿了一双木屐,他们的动作十分缓慢,步调也慢吞吞的,只有咔擦咔擦的脚步声,十分整齐。
站在一侧凝神看著他们的正是歌舞班的班主,年约四十,但是看起来也就三十多的模样,身形婀娜高挑,只可惜姿色並不出眾,甚至有些平庸。见到张敏之进来,班主的脸色微微白了白,但还是走到张敏之面前。
她的面色有些尷尬,似乎是在犹豫用什么態度对待眼前的旧人。
张敏之原先在张家酒楼当小二,並无旁人知道,班主自然也不知,所以只当她是普通的跑堂,有著班主应该有的矜持,后来张家出事,她和青楼的姑娘们一道上街,见到一身女装的张敏之还十分吃惊,听到隨同的姑娘说这是张家少爷的双生姐姐,这才知道张敏之的身份。
虽然张家已经被抄家了,可是张少爷如今回来,整个沧州城都知道,他是拿了圣旨要替张秀才翻案的,虽然结果还未定,可是依照张少爷今时今日的遭遇,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班主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把从前的態度拿出来用。她隨后露出了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张少爷,您回来了。”
班主並不知道张少爷会出现在这里,照说男人来青楼寻欢作乐是常情,可是出现在內院,却是十分蹊蹺,
张敏之笑著说道:“班主,好久不见,今天特地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