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处处是慌乱的脚步声。
前院的閆埠贵大声喊道:
“大家清点人数,看看是否有人困在屋里。”
更糟的是,已近深夜十点,因地震刚过,电路可能受损,整个院子漆黑一片,连手电筒也没顾得上取,毫无光源可用。
天色昏暗,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刚刚经歷了一场剧烈的震动后,人们的心中充满不安。
“老易,清点一下人数。”閆埠贵在前院大声喊道。
“明白。”易忠海在中院回应了一声。
儘管內心慌乱,他还是拿出了手电筒,开始清点中院的人数。
作为院长的閆埠贵,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挺身而出,稳定人心。
他强忍著內心的焦虑,对眾人说道:“大家都留在院子里,千万別进屋。”
“刚才只是第一波震动,之后通常还会有多次余震,甚至可能更强。
儘量待在开阔的地方,確保安全。”
由於其他院子无法顾及,他只能指挥前院的人集中到中间区域。
幸运的是,大多数人只是轻微受伤,磕碰了一下。
服装厂內,第一波震动结束后,大家刚鬆了口气,就开始担忧外面的情况。
厂子位置偏僻,看不到外界的具体状况,厂房暂时没有明显受损。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能確定。
此时,有家人在家的职工开始焦虑,想回家查看情况。
多数人则陷入迷茫。
苏建设提醒道:“如果家里无人,建议暂时留在厂里;如果决定回去,务必注意安全。”
“余震会陆续到来,尤其这次震级较高,余震次数也会多。
未来几天都有可能发生余震,切勿留在室內。
此外,大震之后常伴隨大雨,请大家小心返回。”
该交代的,苏建设已经交代清楚。
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確保身边的人避开这一轮危机,其他就看他们的命运了。
当眾人准备离开时,苏建设再次开口:
“家里粮食不足的,可以到仓库领取一些。”
“最近买粮不容易。”
“备足十几天的口粮即可,之后应该就会恢復正常。”
许多人恍然大悟。
之前大家惊恐不安,竟將此事遗忘。
確实有不少家庭存粮不多。
如今每户人家人口从三四个到七八个不等,每日消耗几斤粮食很正常。
普通家庭通常隔十几天便去购买粮食。
这次突如其来的状况,大多数家庭的存粮都不足十日所需。
几乎所有人都涌向仓库排队领粮。
看到仓库中的粮食时,大家再次震惊!
一个百余人的工厂,仓库里居然存放著如此多的粮食,大米、麵粉和食用油,令人嘆为观止。
马华在仓库帮忙搬运物品,妻子和孩子在一旁协助。
至於家中其他长辈都在乡下,城中无其他亲属,马华决定这几日暂不回去。
刘嵐的情况类似。
她的丈夫早已跟別的女人跑了,已有十多年。
今天她儿子也来了,已开始工作。
因早年与李主任的关係,遭到邻里非议,她与邻居的关係仅限於閒聊。
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索性也不回去了,在厂里有吃有喝,而且安全。
马华和刘嵐此刻也感慨,苏建设提前囤粮確实是明智之举。
食堂刚刚成立不久,苏建设就购置了十吨粮食。
近两万斤米麵,费好几千元,起初马华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工厂每天仅消耗百十来斤粮食,这足够用好几个月了。
但苏建设坚持说:
新收的粮食刚上市,十吨一批运下来很划算。
谁料想,这批粮食竟派上了用场。
前来领取的人少则二十斤,多则五六十斤地往回搬。
虽都是精粮,但他们平日里未必捨得如此消耗。
可总比挨饿强,看著家人平安,手里有粮,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这一切多亏厂长及时调配,所有人都满心感激。
要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四合院里,人们仍在探查邻里是否安好。
前院和中院並无异常,但后院传来了二大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光天,我的光天!”
这声音甚至穿透前院,让人心头一紧。
眾人这才想起,刘光天是个瘫痪多年的残疾人,常年臥床。
刚才突发意外,他很可能被困屋內。
此刻,刘海中家中只有两位老人,年近六十,根本无力救他脱困。
在剧烈震动中,他们惊慌逃出,根本无暇顾及屋內的光天。
听闻后院的坍塌声,再结合二大妈的哭声,大家意识到情况不妙。
然而,意外发生后,人们並没有太多悲伤,反而鬆了一口气。
毕竟,刘光天已病瘫多年,久臥不起,时常大吵大闹,夜深人静时亦然。
他的存在让邻里苦不堪言。
如今,或许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现在地震暂时停止,人们站在院子里,还能听见隔壁的哭泣声。
看来每个角落都有不幸发生。
眾人一时不知所措,陷入茫然。
贾张氏忽然想起,自己屋子里还藏著一笔积蓄,这是这些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
儘管余震风险犹存,她仍觉得不安心,趁著似乎暂时平静,便悄悄回到房间。
秦淮茹恰巧看见这一幕,立刻高声喝止:“你干什么!余震隨时可能发生,別进去了!”
“就进去一下,马上出来!”贾张氏坚持著,她无法忍受钱不隨身的安全感缺失。
秦淮茹心里明白她的意图,眉头紧锁,没有多言。
然而,话音未落,余震猝不及防地袭来。
大地剧烈晃动,秦淮茹惊呼起来:“妈,快出来,又有情况了!”
即使担心万分,她也不会贸然衝进去救人。
而贾张氏性格倔强,一心惦记著那些藏在家里的钱,不愿轻易放弃。
先前的余震並未对她的房子造成太大损害,这让她心生侥倖。
谁知此刻,“轰”的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整个屋顶被震塌了一半,瓦片纷纷坠落,屋內隨即传出贾张氏的惨叫和持续的哀號。
此时余震尚未完全停止,无人敢贸然进入施救。
待余震过后,依然能听见贾张氏微弱却清晰的呻吟声,眾人推测她可能並未受致命伤。
问题是,谁愿意冒险进去?易忠海用手电筒查看,发现贾家屋顶已坍塌大半,剩余部分摇摇欲坠,隨时可能垮塌。
不断有瓦片坠落。
“柱子,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