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斤啊?”
梁拉娣显然不满:“我给你做了好几件衣服,连料子钱都贴进去了,你就给三斤粮票?”
“梁拉娣,別忘啦,你家后窗那块玻璃还是我帮忙装的,不然晚上你们怎么受得了。”
那人辩解道。
“行吧,三斤就三斤,明天上班我去送。”
梁拉娣不耐烦地说。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妇女正要喊话,却看见居易坐在桌旁吃饭,还有梁拉娣二人。
妇女脸上的怒气稍减,大声喊:“王大顺,快回去!”
转身对梁拉娣冷笑:“你就是梁拉娣吧,以后得注意点,別……”
“咳咳……”
居易假装被呛到,咳嗽两声问:“这位大嫂,还有別的事吗?”
“啊,没有,我在喊我男人回来吃饭。”
那妇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
“哦,那不用耽误你们了,大嫂慢走。”
居易语气平静地回应。
“好,我回去了。
王大顺,还不快点?”
妇人气呼呼地说。
王大顺急忙点头:“好好,这就走。”
他匆匆忙忙从小路跑了出去。
居易看著四个孩子愣在那里,不耐烦地拍拍他们的头:“看什么看,赶紧吃饭。
大毛,你不是要上学吗,还在这里盯著干什么?”
“居易,他们……”
“不是做衣服的吗?”
居易打断了梁拉娣的话。
梁拉娣笑著点头:“对,就是做衣服的。”
“那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赶紧吃饭,吃完饭去厂里干活。”
居易白了她一眼说。
“嗯,好,吃饭。”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今天的米粥格外香甜。
早上去车间送梁拉娣后,便直接骑车离开了。
路上难免被厂门口的人打趣,但脾气暴躁的梁拉娣怎么会轻易被人欺负?一番训斥后,反而引来了不少笑声。
把车停好,从怀里拿出一包栗子,快步走向医务室。
此时,丁秋楠正坐在桌前写字,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居易满脸笑容地拿著纸包走了过来。
“早上好,丁医生。”
居易打招呼后,把纸包放到桌上,准备离开。
丁秋楠赶忙拦住:“等等,居师傅。”
“怎么了?”
居易回头疑惑地看著她。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我一晚上没睡好,还能怎么样?
“居师傅,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丁秋楠神色平静地说。
居易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说:“別总叫居师傅居师傅的,不是说过叫我名字就行了吗?”
丁秋楠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居易:“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居易接过疑惑地查看,只见纸上写著“欠条”
二字,中间详细列了许多內容,最后有丁秋楠的签名和按下的手印。
“不对,你弄错了?”
丁秋楠摇摇头,说道:“居易,你送这么多东西给爸妈,確实不太合適。
抱歉,昨天他们用了些,现在没法全部归还。”
“所以,我打算每月存一点钱,一件件还你,这样行吗?”
“不对,我说的是,你这里写的欠款人名字是不是弄错了?”
居易指著名字部分,说道:“这是我给二老的礼物,我昨天送去的,你今天让我写欠条,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再说,我又没让你还钱。”
丁秋楠坚持道:“別骗了,如果你是想用这事追我,那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
居易拿出一支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后严肃地说:
“首先,我追不追你跟这件事没关係。”
“其次,我相信我们的国家將来会让二老恢復名誉。”
“最后,作为读书人,我对有学问的人非常尊重。”
“所以,这张欠条我不会收,也不会用它逼你就范。”
“我没要任何凭据,因为这是晚辈对长辈的敬意。”
“请你不要侮辱我对长辈的这份真诚。”
说完,他拿起欠条,在她面前一点点撕碎,丟下碎片后愤然离开,仿佛受了极大委屈。
丁秋楠呆望著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难道我真的误会了?他並不是想藉此算计我?”
看著地上的碎纸屑,就像看到某人的破碎心灵,让她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她急忙站起来追出去,却只看见远去的身影。
自嘲一笑:“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走到桌边,见桌上冒著热气的炒板栗,拿起一颗剥开放进嘴里,一股甜香在口中瀰漫,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好像比昨天的好吃多了。”
而此时,骑车远去的居易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丁秋楠,城里套路深,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嘿嘿,这欲擒故纵、声东击西的招数,你觉得如何?”
想到那个知青女青年此刻可能正在胡思乱想,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追求对象时,给人留下独特的第一印象不是最关键的吗?一旦有了这个基础,后面的事情自然会顺利得多。
刘厂长办公室里,居易前来询问工作安排,却被刘厂长要求带他去看傻柱。
这令居易感到既无奈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