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啊。”
居易一脸无辜地回答,“我和他是朋友没错,但我也不能整天跟著他呀,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你可能找错人了。”
这简直是胡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他的朋友,你有责任让他迷途知返!”
冯春柳径直走进屋子里,往沙发上一坐,说道:“你既然和他关係好,他就做了这种负心事,你应该劝劝他,別这样。”
“王科长,这……”
居易看向王科长。
王科长苦笑道:“这位女同志太能折腾了,一路走一路喊著南易的名字,整个厂区都被她跑遍了。”
王科长放下两个行李包,嘆了口气说:“我一个保卫科长,陪著她转悠了半天,累死了。
我本来想把她交给刘厂长处理,可她非说你知道南易在哪,死缠烂打一定要来找你,我也是没办法。”
“这事儿闹得。”
居易赶紧接过行李放到屋里,说,“王科长,先进来休息会儿,喝杯茶吧。”
“算了,我还是先回办公室了。
你处理完后,麻烦送刘厂长那儿去。
我现在得先把事情交代清楚,这位姑奶奶,我实在伺候不起。”
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著沙发上坐著的大嗓门冯春柳,再看看离去的王科长,居易气得不行。
“这算什么事啊!”
无奈之下,居易坐下问道:“你是冯春柳吧?能详细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於是,冯春柳开始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居易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过去,她被南易所救,当时因是在紧急情况下,也没太放在心上。
后来不小心瞄到了她的臀部。
冯春柳的父亲是个思想保守的人,在公交车上大声说让冯春柳长大后嫁给南易。
那天南易是去车站送他们,汽车启动时噪音很大,周围也吵闹,所以他没听见。
只是礼貌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他並不知道冯父的意思竟然是要把女儿许配给他。
之后的几年,冯春柳每月都会给南易写信,但从没有收到回信。
就这样过了很久,她家里出了事,家人全都去世,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於是她来到南易所在的机修厂寻找他。
这个时代和以后不同,工厂里的人通常都是一辈子都在这里工作。
看看南易,即便被安排去打扫厕所,依然在这个厂里。
她很快找到了他,儘管之前已经知道结果,再次確认时还是觉得有些无奈。
哎,人家好心救了你,还给你送东西,你这样回报是不是太过分了?长得好看还能说是报答,长得不好看的就是忘恩负义了。
显然,冯春柳属於后者。
那张圆润的脸庞,不知道在贫困的农村是如何长成这样的。
她的皮肤粗糙得很厉害。
个子也不算高,看起来更需要关心。
这算是报答吗?
分明是报復!
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咳咳……那个,冯春柳同志,你难道仅仅因为这句话?”
居易轻咳著说道。
“这还不够吗!”
冯春柳语气坚定地问。
居易嘴角抽搐了一下,乾笑了两声。
“那个,现在是新时代,不提倡这种包办婚姻了,提倡自由恋爱。
你这种方式已经被淘汰了,我们新时代就是要打破旧习俗,建立新风气,你可別倒退回去啊。”
“什么叫倒退!我只是个农村姑娘,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
我只知道,南易既然答应了,那就必须娶我!为了他,我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冯春柳大声喊道,声音中带著哭腔。
居易皱眉看著眼前的人。
“要说以这样的形象哭诉,多少也能博取一些同情吧。”
“可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怎么看也不適合那种柔弱的形象啊。”
“而且,我觉得冯春柳不是单纯想嫁给南易,她更可能是看中他是城里人。”
“就像书里写的,一句话就被徐主任搅得乱七八糟。”
“明知他的过去,还坚持在一起,这就说明问题了。”
“无非是想进城,想过更好的日子罢了。”
“那个脸色苍白、年纪不小的徐主任,她都不嫌弃,还能指望有多坚定的感情?”
“只能说是太强势了,没人看得上吧。”
“而且她內心一直觉得会进城生活,所以一般的人看不上,不一般的人也看不上她,这才是我理解的情况。”
“如果你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要不这样,我现在带你去找厂长,你亲自跟他聊聊?”
“不行!你是他朋友,肯定知道他在哪。
告诉我他在哪,我就走。
不然,今天我就赖上你了!”
冯春柳態度强硬。
“呵,脾气倒是挺冲的。”
居易被气笑了,站起来严肃地说:
“別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像你现在的状况,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遇到这种事,我都不可能说出口。
现在,请你出去,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还真是给你面子了,现在还在这闹腾,是谁给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