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点了点头:“早在他命人前排报捷时,我便已命他弃守洛阳,前来开封与大军匯合。”
邢氏思忖片刻,道:“许言能够以洛阳一隅重创清军,其勇武、军略可见一斑,夫君切莫错过此人,当加以笼络,使之成为夫君忠诚的臂膀。”
高杰微微頷首:“夫人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的,我已在奏疏中为许言请功了。”
“这远远不够。”邢氏摇了摇头,她略作停顿,好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她轻声道:“容儿而今年芳二八,可嫁与许言为妻,若二人成亲,他也当称呼夫君为舅父,有此等关係,何愁许言不忠?”
高杰闻言,有些惊讶地看著她,容儿是他的外甥女,也就是李本深的妹妹,与李本深一起投奔自己,自那以后一直交由邢氏养育,二者情若母女。
“你与容儿情若母女,当真捨得將她嫁给一个军汉?”高杰惊讶过后,半开玩笑般说道。
“夫君养育了她,保她衣食无忧,而今需要她来笼络一员猛將,如何不可?”邢氏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高杰挠了挠头,道:“既然夫人有所决断,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还是要先问问容儿与许言的意见。”
邢氏点头应下,表示自己会前去游说这个外甥女。
夫妻间的谈话结束后,高杰便將送给史可法的书信发出,而后下令三军收拾行装,准备等许言撤回来以后,就直接撤往归德。
而在他的命令下达后,开封上下一阵兵荒马乱,忙碌於整备军资之中,就在这种氛围下,许言终於率军前来匯合。
他还未入城,高杰的使者便先一步赶到他的军中,请他入营前去面见督镇。
使者抵达军中后,不禁为许言麾下兵马规模感到些许吃惊——许言军中军容鼎盛,几乎人手一件甲冑,装备精良,散发著一股淡淡的煞气,这是经歷过血战以后,才有的气势。
尤其是拱卫许言的二十余骑兵,这些骑兵人马皆具甲,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拱卫在许言身边,就好似一尊尊铁塔一般。
使者见状,不免暗自忖道:“不愧是经歷过洛阳之战的兵马,比之督镇麾下精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他便被引至许言面前,抱拳行礼后,恭敬道:“许將军,標下奉督镇之命,请您入营一敘,弟兄们可以先在营外歇脚,督镇已命人备好帐篷。”
许言微微頷首,命马宝领兵於大营外备好的营盘歇息,自己跟著那使者一同进入前往中军大帐。
高杰的大营並没有在开封城外,准確来说,如今的开封城几乎可以说荒无人烟。
在数年前闯军围攻开封,两军决黄河堤坝水攻后,开封府城及周边变成一片泽国,至今还未被疏通缓解,因此明军大营只能选择在附近地势较高处安营。
许言策马前往中军大帐途中,还能隱约看见远处只剩下一半的开封城垣,数百年古城,城垣仍半没於沙淤水浸之中。
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