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日逑的,让老子继续留在河南,这不是要老子送死吗?”
河南开封府城外大营,高杰收到了史可法的书信后,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他虽然敬重史可法,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眼下清军明摆著会因为多鐸之死而被激怒,疯狂进攻河南以及南明朝廷控制的地区,史可法不让自己退回两淮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让自己继续留在河南组织大局。
这难道不是明晃晃想让他送死吗?
他可不相信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那三个不靠谱的傢伙,將自己的侧翼交给他们,早晚会被出卖。
因此,高杰果断回信拒绝史可法的要求,他在信中表示河南残破,已无险可守,更无粮餉支撑大军长期固守。
许言虽然驍勇,以洛阳一隅折损清军眾多,但清廷震怒之下,必然倾国报復,仅凭一己之力实难抗衡即將到来的滔天洪水。
与其在河南坐以待毙,將有限的兵力白白消耗殆尽,不如保存实力退守归德、徐州一线,依託淮河屏障,与黄得功等部协力抵御清军,如此方为上策。
写完回信,高杰心头一片烦恶,他猛地一拍桌案,埋怨道:“史阁部只知道大局,可这大局难道是让我填进去的?他指望黄闯子那帮人和我同心?呸!”
说到后面,他直接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高杰深知此事过后,清廷定会疯狂报復,一想到那场面,他就不寒而慄,许言那小子闯下天大的祸,最终还是得整个朝廷来扛。
可他也说不出许言哪里做错了,总不能因为许言杀了敌军主將,就因此责怪他吧?这可不是高杰的行事风格!
就在这时,邢氏突然从外面走进了书房,他看著高杰一脸忿忿的表情,不禁好奇地询问起来。
面对自己这一爱妻,高杰也没有隱瞒的打算,他沉吟片刻,便將史可法在信中的要求复述了一遍,末了,他又吐槽道:
“此事皆因许言而起,当初老子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的能耐!”
邢氏听言,凤眼微眯,思忖著说道:“史阁部依仗夫君,许是想借夫君威名震慑地方,稳定人心,然则大势如此,顽抗確实螳臂当车,夫君信中陈明利害,已是尽了本分……”
说到后面,她顿了顿,又问道:“夫君既然不愿遵从史阁部之令,那么接下来,可要移驻何处?”
“我欲退往归德!”高杰回答道,“归德与徐州毗邻,若清军自山东、西边两路夹攻而来,事不可为,也可直接撤往扬州,以免被黄闯子等人出卖,为他们拖延了追兵。”
邢氏点了点头:“夫君既然心意已定,上书只是走个过场,何必枯坐愤懣?应即刻传令三军,整备行装,趁清军主力尚未集结压境,火速拔营东撤,开赴归德!”
高杰闻言,严重精光一闪,怒火暂息,他一拍大腿,道:“对!写信顶个鸟用!老子的命,老子的兵,老子自己保!史可法难道还能派人来绑老子不成?!”
说罢,他就要起身唤人,但邢氏却伸手按住了他,接著说道:“夫君可有命许言弃守洛阳,前来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