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他便瞧望见许言正站在营门处,与几名军官交谈著,神色专注,全然不像一个骤得高位便志得意满的新贵,那几名军官很快便低声领命,各自散去。
李本深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掛起一个自认还算热情的笑容,大步上前。
“许將军。”声音扬起,带著刻意的亲近和爽朗,令准备转身回到营帐的许言动作一滯,下意识转过身看去。
待他看清是李本深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讶,却是没想到李本深会主动来访,他很快反应过来,拱手行礼:“不知是李总兵造访,有失远迎。”
李本深脸上笑意未减,道:“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叫什么总兵,见外了,我痴长你几岁,在吾妹嫁与你之前,你我二人可以兄弟相称,如何?”
许言如何听不出他的刻意笼络,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没有拒绝,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兄。”
见许言如此上道,李本深心中微喜,他接著很自然地说道:“许兄在洛阳城下大败建奴,威名远扬,我仰慕已久,如今军中能得许兄这等將才,吾妹又能嫁给许兄这等英雄,更是幸事。”
“今日营盘初定,风尘稍歇,不知许兄可有閒暇?为兄在帐中略备薄酒,特来邀你一同小酌,咱们也好藉此机会,亲近亲近。”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亲切,几乎听不出丝毫勉强,眼神里更是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与期待。
许言听言,只思索片刻,便微笑道:“李兄盛情相邀,在下岂敢推辞?正要向李兄多多请教军务,请。”
这层姻亲关係已成事实,如果能够维持与李本深表面上的和谐,甚至有较好的关係,也是利大於弊。
“好!爽快!”李本深抚掌大笑,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態亲近自然。
两人隨后並排走向李本深营帐的方向,营区內,士卒们正在埋锅造饭,篝火的橙红色光芒映照著兵甲,嘈杂的人声与马嘶交织。
暮色四合,营盘的轮廓在昏暗中更显庞大肃杀。
两人一边交谈,很快便来到李本深的营帐,入內后桌面上的酒水菜餚已然备好。
他们先后落座,李本深率先端起酒碗,对著许言豪爽的笑道:“许兄,请!这碗敬你在洛阳城下力挽狂澜,斩杀建奴酋首,大涨我军威!此等功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得到朝廷的嘉奖,为兄佩服!”
说罢,他一饮而尽,许言也跟著举碗饮下,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留在了洛阳的战事中。
吹牛逼谁不会,即便没有喝醉,凭藉著后世读了十几年的语文,许言也能將自己的经歷说得有声有色,让李本深听得是热血沸腾,连声叫好。
情绪上头,他红著脸一拍桌面,喝彩道:“好!真乃英雄也!只恨我当时不在洛阳,不能与许兄並肩杀敌,也不能亲眼目睹许兄的英姿!”
许言笑而不语,他回想起对方歷史上在高杰死后的表现,暗自腹誹道:
要是你当时在场,不把我卖了我都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望你和我一起並肩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