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她一脚踩在车夫的背上,另一脚站上马车,竟像是不想要那银镜了一般。
骆玉冰的身影,刚好从如意楼中走出来。
周围的人看见她並没有拿著木盒,表情里瞬间带上了些许玩味。
原来不是陆家送的,而是仗势抢的啊……
公主的余光瞥见骆玉冰,连忙撩著裙摆上车。
温映容顿时急了:“公主,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公主的动作更快了三分。
眼看公主就要进车厢,温映容顾不得那么多,三步並作两步,朝著公主的马车跑去。
骆玉冰看著温映容慌慌张张的身影,笑著拍了拍阿幗的胳膊:“看吧,热闹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声,就从公主的车旁传来。
步迈得太急太大,温映容的长裙侧面,竟裂了条巴掌长的口子,露出內里粉红色的衬底来。
“啊!”
温映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捂裙子。
啪!
木盒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温映容的脑子也跟著嗡了一声。
糟了,银镜!
她也顾不上什么裙子不裙子,直接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捡起了木盒。
无数双眼睛都盯在了那木盒上。
温映容乾巴巴地吞了吞口水,心一横,掀开了盒盖。
“啊!”
又一声悽厉的惨叫,响彻全场。
不远处的马车上,郑弘业被震得掏了掏耳朵:“这谁啊,嗓子都能赶上张九娘了……”
张九娘是眼下京城最红的歌姬,高音又准又稳。
温映容这一声喊,属实算是超常发挥了。
喊完了,她抖著手將银镜摸了出来。
手一抖,叮。
手又一抖,当。
叮叮,噹噹,叮噹。
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细碎镜片,从镜框上散落下来,砸在木盒里的声音倒也称得上清脆悦耳。
温映容红著眼,额头的青筋都要迸出来。
她疯狂地抓著碎片,想要將镜面重新拼合起来。
可破镜重圆这种事,除了神仙,又有谁能做到呢?
那些细碎的玻璃片,反倒將温映容的指尖瞬间划开了几条不大不小的口子。
嫣红涌出,温映容才感觉到指尖刺痛。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满盒碎镜片。
无数张惨白的脸沾著鲜血,在镜中静静地注视著她。
“啊!”
又一声惨叫,温映容的身子猛地歪向一旁,昏倒在了地上。
丫鬟嚇得六神无主,趴在她身上拼命哭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姐!”
公主面无表情地放下车窗的帘子:“走吧。”
温映容这种蠢货,以后就没必要再登公主府的大门了。
台阶上的骆玉冰揉了揉阿幗的头顶:“热闹好看吗?”
“好看极了!”阿幗说完才发觉不对,赶紧吐了吐舌头,“小姐,我的声音不大吧?”
骆玉冰摇摇头,笑著拋了拋手里的银锭:“走吧,陪本小姐买葫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