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川不由问道:“紫鳶姑娘不是醉仙楼的人?”
“奴家是东家派来协理琴馆和帐目的。”紫鳶將沏好的茶轻轻推至陆临川面前,茶汤清亮,映著她指尖一点丹蔻,“平日並不待客,只是那日恰逢诗会才出来帮忙,今日,是因为陆公子亲至,奴家想来结识一番……”
白景明恍然:“难怪紫鳶姑娘通身书卷气,原是个女先生。”
陆临川笑了笑。
青楼里的姑娘说话果真是直白。
紫鳶垂眸浅笑,没有再多言语。
不一会儿,清荷姑娘款款而来,身后跟著一个小丫鬟,怀中抱著张古琴。
她身著月白色罗裙,腰间繫著一条浅碧色丝带,腰肢纤细,身量適中,搭配倾国倾城的容顏,让人无可挑剔。
“陆公子。”清荷见到陆临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许久不见了。”
陆临川点头致意:“是很久不见了,今日劳烦姑娘。”
紫鳶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白景明连忙问道:“听说清荷姑娘谱了新曲?”
清荷轻抬皓腕,將鬢边碎发別到耳后,风情万种:“前日刚谱的《碧海潮生》,还请二位公子指教。”
白景明眼睛一亮:“那可得让我们好好鑑赏鑑赏。”
陆临川也附和道:“久闻姑娘琴艺超群,今日有幸聆听新曲。”
清荷浅浅一笑,在琴案前坐下,玉指轻抚琴弦,先试了几个音。
她弹琴时背脊挺直,脖颈如天鹅般优雅,指尖在弦上翻飞如蝶。
琴声渐起,如清泉流淌,似春风拂面。
陆临川虽不通音律,却也觉得悦耳动听。
白景明显然是行家,闭目晃脑,手指在膝上轻轻打著拍子。
一曲终了,余音绕樑。
白景明拍案叫绝:“姑娘琴技果然名不虚传。”
陆临川也由衷鼓掌:“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清荷听见这別具一格的讚赏,笑魘如:“公子谬讚了。”
白景明狐疑地看了看陆临川:“怀远总是能妙语连珠。”
如听仙乐耳暂明……我怎么想不出这种夸人的话呢?
琴谈完之后,清荷没有离去,反而主动为二人斟酒,姿势优雅,娇艷中又带著几分清丽。
陆临川不禁感嘆,不愧是魁,容貌、身段、气质都是一等一的。
白景明打趣道:“寻常人想听清荷姑娘弹一曲,都要提前三日预约……今日托怀远的福,竟能得姑娘亲自斟酒,真是三生有幸……”
清荷玉容上浮现些许困惑:“白公子说笑了,既是陆公子的朋友,日后公子若来,奴家自当尽心招待。”
白景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清荷姑娘明显对怀远情有独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娶回家做妾了,自己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嘆道:“怀远真是好福气,京城多少王孙公子为博清荷姑娘一笑,掷千金而不得……”
陆临川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子瑜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继续准备三年后的会试吗?”
白景明嘆了口气,圆脸上露出释然之色:“算了,我於科举一道实在没有天赋。家父来信说,不如专心打理京城的生意。”
“子瑜要弃官从商?”陆临川略显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