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珂踏著绣步来回走了两步,英气十足道:“若我是貂蝉,被献与董卓当晚,我就要手刃国贼,然后再以死保全名节,何须这般周折?”
梁玉瑶摸了摸她的脑袋:“別犯痴了,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常年行军打仗的武人?”
梁玉珂却挺直腰板,娇憨道:“二姐莫要小瞧人。我虽年幼,却也习得些拳脚功夫。”
她说著还比划了个刺杀的姿势,纤细的手腕却显出几分力道。
梁玉瑶见状,只觉得滑稽。
这妹妹自小就与眾不同,不喜女红针黹,偏要学什么骑射武艺。
父亲见她年岁尚小,没有任其胡闹,她便自己让人寻来木剑闹著玩,渐渐也长了些力气。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梁玉瑶柔声安抚,將书放回案上,“不过这话本里的故事,终究是杜撰的……”
梁玉珂眨了眨眼睛,忽然灵机一动:“下次再见到陆公子,我得好好劝劝他,让他多写一写女將军的故事。”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去见他?”梁玉瑶对妹妹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无可奈何。
梁玉珂的思绪却已经飘得更远:“他要是成为我的姐夫就好了。”
梁玉瑶闻言,俏脸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尽胡唚!这也是能乱说的?”
梁玉珂见状,狡黠一笑:“二姐是不是也喜欢陆……”
梁玉瑶瞬间捂住她的嘴:“別胡说,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梁玉珂挣脱姐姐的手,咯咯笑道:“原来二姐真的喜欢陆公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听爹说,昨日他在琼林宴上作诗讽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且又臭骂了那些江南士子一顿……这样的男儿气概,满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听说他还未成亲,我要是早生几年,就让爹去提亲了。”
梁玉瑶红著脸轻斥:“女儿家要懂得矜持。”
梁玉珂却来了兴致,不依不饶:“二姐,你老实说,觉得陆公子怎么样?”
梁玉瑶微微一嘆。
这样的闺房私话,私下说说也无伤大雅。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確实非同凡响。”梁玉瑶轻声道,声音里带著几分嚮往,“又是状元郎,定然是……品性高洁的。”
梁玉珂眼睛一亮:“二姐既然爱慕他,不如让爹去请媒人提亲?”
梁玉瑶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小姐!”一个丫鬟匆匆进来,福了福身,“夫人从宫里回来了,让您即刻去厅说话。”
梁玉瑶一愣:“娘可有说是何事?”
丫鬟摇头:“夫人只说让您快些过去。”
梁玉珂满脸疑惑:“大姐……不,皇后娘娘极少召咱们家人进宫,这次怎么……莫不是要说婚事?”她忽然压低声音,“皇后娘娘不是说过,姐姐和我的婚事都要由宫里做主吗?二姐也到该出阁的年纪了。”
梁玉瑶心头驀地一紧。
身为梁家女儿,自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婚事自然不能隨心所欲。
但若要让她嫁给某位王公子弟,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