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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皇太子学习理政的待遇也就这样了吧(6.2k)

文渊阁。

陆临川踏入这青砖灰瓦的建筑时,外面依旧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甫一进门,一股迥异於翰林院的凝重氛围便扑面而来。

空气里瀰漫著纸张、墨汁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躁气息。

廊下脚步匆匆,值房內灯火通明,显然许多人彻夜未眠。

这里是帝国真正的心臟,每一刻都吞吐著关乎国运的文书与决策,忙碌得几乎凝滯。

作为大虞最高行政中枢,內阁每日处理的军国要务堆积如山。

北方边境,蒙古、女真诸部虎视眈眈;西北、西南流寇烽烟四起;南方水患、北方蝗灾此起彼伏;东南沿海倭寇不时侵扰。

最要命的是,国库空虚已极,许多事明知火烧眉毛,却苦於无钱无粮,阁臣们焦头烂额,拆东补西,疲於奔命……

一位身著青袍的中书舍人接待了陆临川,將他引至东侧一间小小的值房內。

內阁昨日已接到旨意,知道这位新科状元、皇帝钦点的“文渊阁行走”今日到值,所以早有安排。

这位置紧邻几位阁臣日常处理政务、商议机要的中堂,无疑是一种极其信任的信號。

“陆翰林,此处便是您当值之所,笔墨纸砚俱已备齐。”交代完毕,中书舍人便转身离去,显然还有堆积的事务待办。

他没有因陆临川新科状元、帝眷正隆的身份而刻意奉迎,也未因他与清流的齟齬或“幸进”之嫌而流露丝毫冷意。

或许是阁务繁重,实在分不出心神来计较这些;又或许是能在此地立足的,皆是深諳“多言多错、少做少错”之道的精明人,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党同伐异、爭权夺利,那是阁老堂官们才有资格参与的博弈。

他们这些具体办事的,每日能按时按质完成堆积如山的公务,已属不易,稍有差池,便会立刻被逐出这枢机重地,很少有多余精力应付人情世故。

这种纯粹公事公办、唯实务是举的氛围,反倒让陆临川觉得十分舒坦。

同僚之间,本该如此。

几位阁老尚未到来,陆临川暂时无事,便在值房门口略作观望。

不远处一间稍大的值房里,几名青袍官员正围著一张舆图爭论。

他们人手一份摊开的文书草稿,面色凝重,言辞虽刻意压低,却透著一股焦灼。

“前稿措辞过软,阁老斥为有损国体!这次若再失其度,我等皆难辞其咎。”一人指著舆图上辽东区域,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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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庞清瘦的官员指著手中草稿:“『赐予』二字分量过重,易被朝野攻訐为屈辱纳贡。不若用『允准尔部於辽河以东游牧渔猎,以示天朝体恤』?既显上国恩威,又不至落人口实。”

旁边稍年长的官员立刻摇头:“不妥!『允准』二字,仍是居高临下,恐激怒建州酋首。彼辈粗鄙,不諳文墨,但求实利。眼下宣府、大同两镇精兵已调赴陕南剿匪,九边空虚,朝廷实难支撑两线鏖战。当务之急是安抚羈縻,虚名可舍!陛下几日后朝会便要御览此稿,今日定稿已是刻不容缓!依下官愚见,不如效汉高祖与匈奴和亲之故智,在措辞上稍作让步,以『划定辽河以东为尔部牧猎之地,望尔感念天恩,恪守藩篱,勿生事端』……如何?”

“『划定』二字,恐遗后世史笔詬病,谓我割地苟安……”另一人插话,忧心忡忡。

“不然!”清瘦官员反驳,“《左传》有云:『疆场之事,一彼一此。』当务之急是稳住建州,腾出手来平靖內乱。待陕南乱平,边军回防,彼时再议不迟。若此时措辞强硬,激得建州叩关,战端一启,靡费钱粮更巨,国用何堪?此稿已被严阁老打回两次,诸位慎之!慎之!”

“……”

陆临川静静听著。

这份关於如何“安抚”建州女真、实质近乎割让辽河以东控制权的文书,涉及礼部、兵部、户部等多方职司。

各部深知此事干係重大,写好了未必有功,写坏了必成眾矢之的,故相互推諉扯皮,谁也不愿担此“丧权辱国”的骂名。

最终这烫手山芋只能落到专责处理机要文书的內阁中书们头上。

正在討论的这几位官员,显然都是从六部、国子监或翰林院提拔上来的文书老手,常年浸润於案牘之间,遣词造句、引经据典皆是一流。

陆临川自忖在文笔技巧和典故运用上,未必能比他们做得更好,便也不上前打扰,只默默旁观学习。

这看似枯燥的文书推敲过程,让他对之前与皇帝侃侃而谈的国家大政有了更接地气的认知。

原来那些庙堂之上的宏大战略、兴衰之论,落到实务操作的层面,竟是如此具体而微、斤斤计较於一字一词的得失。

每一个看似细微的措辞选择,背后都牵动著复杂的政治角力、现实困境与长远的利害权衡。

治国理政的艰难与复杂,就在这枢机之地的文书往来、字斟句酌中,显露无遗……

正遐想间,中堂大门处传来脚步声。

陆临川抬头望去,只见次辅徐杰与新任户部尚书张淮正並肩走来。

两人神色凝重,边走边低声交谈。

这几日翻阅邸报,他已知晓琼林宴风波的最终处置结果。

主犯唐元湘因当眾诬告、誹谤朝臣及大不敬,数罪併罚,被判秋后问斩。

其祖父、父亲受牵连,褫夺功名,永不录用。

唐家五代之內不得科举。

至於当时密谋附和的那些新科进士,皇帝权衡后认为,唐元湘大不敬之举虽是与他们事先共谋,但若尽数罢黜,打击面过广,反易生事端,最终只下旨严加申斥,並各记大过一次,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户部尚书李文远因未能及时察觉上报、阻止事態恶化,负有失察之责,上表请罪后,被调至南京任国子监祭酒,自此远离权力中枢,但好歹保住了官身,算是平稳落地。

李文远一走,户部尚书的肥缺立时就成了朝堂焦点。

清流、严党各显神通,疯狂爭夺。

皇帝权衡许久,最终决定让时任礼部尚书、素有清直之名的张淮正转任此职。

张淮正虽属清流一系,但为人端方,从无党同伐异之举,做事也以干练著称,深得皇帝信任……

此刻,徐杰与张淮正谈论的正是户部尚书任上的头號难题——筹措军粮。

两人的谈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张淮正语气带著焦虑:“阁老,宣大边军南下平叛,原定一年为期,然眼下军粮仅敷三月之需!户部仓廩空空,下官思之再三,唯有在江南再加派一次税粮,或可解燃眉之急!”

“万万不可!”徐杰立刻摇头,“为陕西賑灾一事,江南各省今年已加派过两次,民怨沸腾。若再加征,无异於火上浇油,恐激起大乱!况且,东南抗倭亦需钱粮支撑,若尽数挪用,海疆岂非门户洞开?此议断不可行!”

张淮正急道:“可陕西流贼气焰日炽,虽未公然称王,然其势已成!若不及早扑灭,待其僭越称制,朝廷威信扫地,局面將一发不可收拾!那时悔之晚矣!”

徐杰亦知问题严重,愁眉不展。

沉默良久,他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压低声音道:“为今之计,或许、或许只能奏请陛下,暂停寿陵工程,挪此款项以充军餉了……”

此言一出,张淮正瞬间僵住,瞠目结舌地看著徐杰,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这恐怕也是大大不妥!”

修陵乃国之大事,关乎皇室尊严、国家气运,更是稳定天下的象徵。

一旦停工,不仅会被视为不祥之兆,动摇人心,更会授人以柄,招致宗室、勛贵乃至天下士林的巨大非议,其政治后果难以估量。

这个提议,简直是石破天惊。

徐杰长嘆一声:“老夫亦知其难。罢了,待严阁老、赵阁老他们来了,再行商议吧。”

陆临川在一旁也听得心中剧震。

他虽然早知国势维艰,但亲耳听到两位位高权重的中枢大臣竟在商议停修皇陵以充军费,这衝击力远非纸面文章可比。

这帝国,竟已到了如此捉襟见肘、需要动摇国本的地步了吗?

瞬间,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称大逆不道的念头闪过脑海:这还真不如推倒重来,改天换日。

但他立刻就摇了摇头,將这危险又不著调的想法压了下去。

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也在心底升起。

內阁实习的机会弥足珍贵,日后若真要有所作为,现在就必须沉下心来,好好观察,好好学习。

或许在宏观视野、歷史洞察方面,他有著超越时代局限的认知,但在具体的政务运作、部门协调、事务处理的细节与分寸把握上,经验还远远不足。

伟人说得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治国理政,绝不能仅凭书斋里的空想,必须脚踏实地,深入实际,与现实紧密结合。

眼前这座文渊阁,便是绝佳的课堂……

徐杰和张淮正也看到了廊下的陆临川。

陆临川急忙上前见礼:“下官陆临川,见过徐阁老、张部堂。”

徐杰年过五旬,面容清瘦,留著三缕长须,神色间带著长期操劳的疲惫。

他对陆临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疏离:“嗯,陆修撰来了。好生当值,莫负圣恩。”

“谨遵阁老教诲。”陆临川也客套地回应了一句。

张淮正则五十出头,身形挺拔,目光锐利。

他仔细打量了陆临川一眼,微微頷首,算是释放了一丝善意。

两人未再多言,带著满腹愁思径直走进了中堂。

陆临川也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没过多久,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和人声。

首辅严顥,阁臣赵汝城、高贡联袂而来。

他们显然是一大早就被皇帝召入宫中议事,此刻才返回文渊阁。

严顥面色平静,赵汝城眉头紧锁,而高贡则一脸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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