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诸位今日之功、署名之勇,亦將隨之彪炳史册!”
眾人虽未言语,但眼中闪烁的光芒,已显露出这对青史留名之诱的嚮往与认同。
又略作交谈,陆临川不再耽搁,將十二篇精心撰写的文章收拢整齐,带著它们离开上书房,快步前往御书房覲见皇帝。
姬琰看完稿件,脸上带著满意的笑容:“有此雄文,何愁流言不破?”
“怀远慧眼识人,调度有方,功不可没。”
陆临川谦逊道:“此乃臣等分內之事,不敢言功。陛下既觉可用,臣即刻出宫,將稿件送往翰墨书局付梓。”
“且慢。”姬琰忽然抬手,沉吟片刻,道,“怀远,朕这几日思来想去,总觉得在此事上,朕不宜置身事外。”
陆临川微感意外:“陛下的意思是?”
之前商议时,为保持新报的“民间”形象,避免被指为朝廷喉舌,皇帝本是不宜直接参与的。
姬琰缓缓道:“怀远且看看这些文章,署名皆是上书房行走。”
“上书房乃朕读书之所,行走是朕亲命。”
“有心人稍加打探,便能窥见其中关联。”
“此事,早已与朝廷、与朕脱不了干係。”
“既如此,何必躲躲藏藏?”
“索性,朕就以天子的名义,亲自为这份新报撰一序言,光明正大地为怀远、为国债站台!”
“况且!”他语气微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慍怒,“朕登基以来,自问勤政爱民,虽国事艰难,却无失德之处。”
“京中流言,將怀远污为『奸佞』,將朕暗喻为受其『蒙蔽圣聪』的昏君!”
“更有甚者,自朕赐下信王府后,竟编排什么『佞幸得宠』的污言秽语!”
“这岂非將朕视为无知稚子?”
“朕倒要看看,谁敢置喙朕躬自撰之文!”
陆临川认真消化著皇帝话。
这动机,听起来有点像另一个时空的雍正皇帝编写《大义觉迷录》,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天子就是要高高在上,不惧誹谤,用威权或手段来压制谣言,而不是直接破防下场平等辩论。
陛下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不过,作为臣子,他也不好再三劝阻。
但仔细想想,这样做也並非没有好处。
皇帝亲自撰序,虽会坐实“官方背景”,却也赋予了新报无可比擬的权威性。
他当即躬身道:“陛下所言甚是,臣先前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