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位於內城西北,毗邻什剎海。
占地广阔,气象森严。
高高的朱红大门紧闭,门前两尊石狮威严肃穆。
只是,门楣之上悬掛著素白的灯笼,昭示著府中仍在为先魏国公服丧。
陆临川递上拜帖后不久,侧门便悄然开启。
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恭敬地將他引入府中。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清雅的偏厅。
厅內陈设並不奢华,却处处透著雅致。
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著几件古玩,墙上掛著几幅意境幽远的山水字画,一盆兰草置於窗台,暗香浮动。
与其说是武勛国公的待客之所,倒不如说更像是文坛名士的书斋。
不多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厅门口。
来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身著素色锦袍,身量頎长,面容清俊,眉宇间带著几分书卷气。
“陆学士,久仰大名,今日终於得见,幸甚幸甚!”秦修远未语先笑,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著真挚的热情。
陆临川连忙行礼:“下官见过魏国公。”
秦修远笑著摆了摆手:“陆学士三元及第,名动京师,后又平乱民、献良策,实乃国之干城。”
“秦某仰慕已久,惜乎缘慳一面,每每思之,深以为憾。”
他言语恳切,態度热络,毫无国公的架子,目光在陆临川身上流连,带著毫不掩饰的欣赏。
这出乎意料的热情让陆临川一愣。
原想这位新晋国公即便不因自己婉拒过她的邀约而心存芥蒂,也该有几分勛贵惯常的矜持疏离。
然而秦修远的態度却近乎於“久旱逢甘霖”般的诚挚欢迎。
“国公谬讚,下官愧不敢当。”陆临川压下心中讶异,“久仰国公高义,本该早日登门拜謁,只是……只是俗务缠身,竟至今日方得机缘。”
“此番冒昧叨扰,还望国公海涵。”
此行虽是出於紧急公务,但未循常例提前递帖预约,也实属失礼。
秦修远笑容不变,似乎毫不在意这些繁文縟节:“无妨无妨!陆学士为国事奔波,何谈失礼?快请入座。”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未提起醉仙楼之事。
那毕竟是秦修远私下经营的產业,不宜摆到明面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