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士卒面面相覷,手足无措。
士卒甲:“头儿,怎么办?这……这太棘手了!”
下面又是文官钦差,又是锦衣卫,还打著奉旨的名头,他们哪里真敢放箭?
百户急得满头大汗:“我去稟报!你们给我顶住!”
他转身就往营內狂奔。
然而,下面的锦衣卫可不会等人。
他们见营门已被撞开一道缝隙,更是发狠猛推。
“嘎吱——轰隆!”
伴隨著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最后一声巨响,沉重的营门被彻底撞开。
“进营!”陆临川一马当先,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入营门。
石勇、杨旻紧隨其后,数十名锦衣卫拔出腰间佩刀,如潮水般涌入。
营门內一片混乱。
闻讯赶来的京营兵卒手持兵刃,堵在门內通道处,却个个脸上写满惊惧和茫然。
他们既不敢上前阻拦这些杀气腾腾、身份特殊的闯入者,又不敢放他们深入营区。
一时间竟形成了僵持的对峙局面。
陆临川一行人停在通道中央,甲冑鲜明,刀锋雪亮,气势逼人。
对面的京营人马虽人数占优,却显得窝窝囊囊,毫无斗志。
一个身著千户服色的军官从人群后挤出,强作镇定地拱了拱手:“陆学士,何必……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呢?”
陆临川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剐过他的脸:“是燕国公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那千户竟被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让开!”陆临川再次喝道。
人群依旧纹丝不动。
陆临川知道,再强行衝击,局面可能彻底失控,对后续不利。
他眼神一冷,伸手探入怀中,缓缓取出一物。
那是一面巴掌大小、金光熠熠的令牌。
令牌正中,四个篆体大字在阳光下刺目耀眼:如朕亲临!
这正是昨日他將变更招募计划的条陈递进宫后,皇帝连夜赐下的金牌。
这相当於赋予了他在编练新军事宜上“持节”般的权力,便宜行事,遇四品以下官员抗命不遵者,可先斩后奏。
算是给昨日斩杀张盛一事彻底打了补丁,堵死了悠悠眾口。
他本不想轻易动用此物。
但事已至此,京营的怠慢与阻挠已展现得淋漓尽致,足以证明自己强硬立威的必要性。
若再一味用强衝杀,反倒显得鲁莽,更让皇帝顏面无光。
“御赐金牌在此!”陆临川高举令牌,“如朕亲临!尔等,还不跪下!”
“如朕亲临”四字一出,通道內外,所有京营士卒,包括那名千户,瞬间面如土色。
短暂的死寂后,“哗啦”一声,所有人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匍匐跪倒在地,头颅深深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京营人马:你有这玩意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这下彻底完了!
恰在此时,之前跑去报信的那个百户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他刚踏入营门通道,便看见这黑压压跪倒一片、噤若寒蝉的场景,以及马上那位高举金牌、目光如电的年轻钦差,顿时嚇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地。
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陆临川看向那百户:“燕国公怎么说?”
“还要本官在此枯等,不服从调遣吗?”
那百户浑身一颤,猛地想起燕国公的原话是“让他一个人滚进来”。
可眼前这阵仗,这话打死也不敢说出口。
他急中生智,连忙道“回大人!国公让小的来请大人移步营房敘话!”
“哼!”陆临川冷哼一声,“本官要看著燕国公亲自到我面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