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盐。
自从这东西悄然问世,其洁白如雪、毫无苦涩杂味的品质,瞬间在顶尖的富贵圈子里引起了轰动。
在场的都是消息灵通、嗅觉敏锐的大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私下里早已动用各种手段打听过。
明里暗里,软的硬的,甚至有人试图挖角或復刻其秘方。
只不过,那白家背景很硬,一时也动不了,只能耐著性子等待机会接触。
这细盐背后代表的庞大利益,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
“钱老爷到底要说什么?”永丰盐行的赵老爷性子最急,“难不成……您神通广大,把那製盐的秘方弄到手了,想找我们几家一起合作发財?”
“是啊,钱兄,別卖关子了!”隆盛票號的李老爷也附和道。
钱万河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秘方嘛……这倒没有。”
看著眾人眼中迅速掠过的失望,他话锋一转:“不过,也差不多!”
眾人精神一振:“到底什么意思?”
钱万河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道:“眼下,小弟手里確实攥著一个天大的机会,可以带著诸位贤兄,一同来分这细盐的滔天富贵!”
“要怎么配合?”王老爷深吸一口气,“莫不是你能耐通天,把那位製盐的老师傅请出来了?需要我们几家共同出钱供养?”
“那倒不是。”钱万河缓缓摇头,拋出了那个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问题,“你们对朝廷即將发售的『国债』,怎么看?”
这话题转得太过突兀,眾人一时错愕。
短暂的沉默后,厅內立刻响起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大多带著不屑和疑虑。
“还能怎么看?变著法儿跟百姓要钱唄!”
“听说押的是两淮盐税?那地方,水比海还深!到时候拿什么还?”
“是啊,钱兄,这跟细盐有什么关係?风马牛不相及啊!”
“……”
也有人则若有所思地看著钱万河,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钱万河环视一圈:“诸位贤兄说的都对,也都不对!”
“哦?这是为何?”有人追问。
钱万河解释道:“你们可知,那让所有人趋之若鶩的细盐,其实是陆临川陆学士的產业?”
“陆学士?”赵老爷失声叫道,“莫不是那位新科状元、如今推行国债、圣眷正隆的陆学士?”
“没错!”钱万河掷地有声。
厅內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王老爷眼中精光爆闪,失声道:“莫不是……陆学士想用这细盐的经销权为饵,让我们去认购那国债?”
“钱兄高见!”钱万河抚掌赞道,“正是如此!”
“到底是怎么个说法?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眾人的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钱万河便將陆临川昨日提出的合作条件,除却钱康惹祸和自己如何搭上线这些细节外,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包括钱家获得全国一级总经销权,负责划分区域给二级、三级经销商,以及谁认购国债多,谁拿到的经销区域就好等等核心条款。
厅里陷入了短暂的、近乎窒息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