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被她这个数字惊讶到了。
沈家不是没有钱,她江清柠也不是没有钱,她只是想不到从小到大品学兼优听话懂事的孩子,拿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杀人了?
或者是他放火了?
江清柠不敢细想下去,她稳住自己的心绪,保持著镇定道:“你先告诉我,你拿钱做什么?”
沈昊廷却是低头不语,那闷葫芦的样子,让人有多急就有多急。
江清柠摇头,“你如果不告诉我做什么,我不会给你钱。”
沈昊廷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低著头,往著大门口走去。
“等一下。”江清柠追上前,“你就不说吗?”
沈昊廷还是埋著头不吭声。
江清柠快被他这闷声不响的性子逼疯了,一个劲的绕著他转圈圈,“你好歹隨便给我编一个理由啊,只要这个理由充分,咱们都能——”
客厅,鸦雀无声了。
江清柠静静的看著白净地板上晕开的一滴一滴血液,震惊到语塞了。
沈昊廷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腿一软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
江清柠被一声响震得回过了神,她急忙蹲下了身子扶住他,“怎么了?”
沈昊廷双手捂住鼻子,喉咙里哼哧哼哧的想要说点什么,却是一出口,好像连嘴里都是血,浓浓的血腥味呛得他直喘气。
江清柠被嚇坏了,语无伦次的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忙脚乱的摸著手机。
沈昊廷提著一口气抓住了她的手,“別、別——”
江清柠看著自己手腕上残留的血跡,慌不择路道:“我们去、去医院。”
“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沈昊廷闭上眼,双手几乎都把鼻子堵死了,只得张著嘴大口大口的吸著那微薄的氧气。
江清柠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於见他有了反应。
沈昊廷摸了摸自己脸上已经乾涸的血跡,踉蹌著从地上站起身,“我会把地板擦乾净的。”
江清柠著急著跟著他一块站了起来,她目不转睛的盯著他,非常肯定的说著:“你別再用鼻子里有什么细骨头这个藉口来敷衍我。”
沈昊廷沉默中走进了洗手间,片刻之后,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他再拿著乾净的抹布准备擦地板。
江清柠抓住他的手,將他拉了起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沈昊廷执著的把地上的血跡擦得乾乾净净。
江清柠道:“五十万是不是就能治好病了?”
“我不知道。”他干哑著声音,好像每说一个字,鼻间都会充斥著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浑身难受极了。
“为什么不告诉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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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身就是多余的。”
江清柠蹲在他面前,“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多余的。”
“我的出现,让沈家蒙了羞,让父亲毁了名誉,让母亲伤了心,我就是多余的。”
江清柠拿过他手里的抹布,“你別犯傻,他们从来没有嫌你多余。”
“三婶。”
“嗯,我听著。”江清柠望著他的眼,他眼里有希望,很浓烈的希望。
“我其实想活著。”他很会笑,笑容里都是对未来那满满的期许,好像只要再长大一点,父亲就会常叫他回家,母亲就不会再对他视而不见。
他渴望那个家,渴望的快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