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疯子。”
秦白眯眼看著行刑台:“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总能为自己的罪行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为大家好,可杜山河给他多少钱,他是一句话都不会提。”
远处的工作人员正在冲洗铡刀。
水流混著血水渗入沙地。
“记住,苏斩。”
王明远嘆了口气:“衡量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不只看它怎么对待强者,还要看它怎么对待弱者。”
“我明白。”
苏斩望向刑场出口,问道:“老师,你说……周岳山最后为什么要特意对我说话?”
“因为他看出来你是这里最年轻的,最好动摇。”
秦白冷笑一声:“老狐狸到死都在算计。”
王明远揽过苏斩的肩膀:“走吧,这种人的话,听过就忘。”
三人离开。
晨雾已经散尽。
阳光照在刑场新铺的沙土上。
那些血跡很快就会被晒乾,消失得无影无踪。
……
厚重的云层在机翼下方翻滚。
军用运输机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
机舱內灯光明亮,金属墙壁上固定著几排简易座椅。
苏斩繫紧安全带,感受著机身轻微的顛簸。
对这种军用运输机还是有信任的。
不过民航嘛……
稳妥起见,以后还是不坐了吧。
这台军用运输机还是秦白托关係找来的。
因为秦白也要和他们一起回朱雀学院。
当时秦白就说直接坐民航吧。
可却遭到了苏斩和王明远的一致反对。
原因就是……民航坐的有些不舒服。
秦白有些懵,不过还是托关係申请了一台军用运输机。
苏斩和王明远这才答应。
现在他正在回朱雀学院的路上。
记得上一次去朱雀学院,也是看完杜宾行刑后。
歷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如今,他看完了那些与通敌杜山河的人行刑后,又是踏上了去朱雀学院的路。
秦白坐在对面,手里翻阅著一份文件。
王明远则靠窗坐著,目光透过狭小的舷窗,望向外面灰濛濛的天空。
机舱內的通讯器响起飞行员的声音:“预计一小时后抵达朱雀学院,途中可能会有气流,请保持安全带固定。”
苏斩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打破沉默:“秦长官,这次回去后,杜山河的案子还会继续追查吗?”
“当然。”
秦白头也不抬,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击:“只要他还活著,肃清司就不会停止追捕,不过,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专注学院的训练。”
“苏斩。”
王明远温和地补充:“这次事件已经告一段落,你的重心应该放回学业上。
別忘了,这个学期是你一年级下半学期了,会有期末考核,这关係到你是否能顺利进入到二年级,即使你在新生中实力很强,也不能掉以轻心。”
苏斩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杜山河的势力渗透得那么深,真的能彻底清除吗?”
“他的畸变种身份已经暴露,难成气候。”
秦白笑著摇摇头:“他敢露头,结局就和刑场上那些人一样。”
机舱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引擎的轰鸣声持续不断。
苏斩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刑场上那一幕幕画面。
求饶的哭喊,冰冷的铡刀,周岳山临死前意味深长的眼神。
“別想太多。”
王明远似乎看出他的思绪,轻声道:这个世界有光明就有阴影,而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確保阴影不会吞噬光明。”
“说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