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
李绩甩开他的手,
“咱们是清君侧!
那李承乾重用奸佞,滥杀勛贵,再让他折腾下去,大唐的江山都要被他败光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连滚带爬地衝进来:
“公爷!不好了!金吾卫把府围了!”
李绩猛地站起身,手按在刀柄上:
“来得正好!让他们进来!”
张衡却突然瘫在地上,指著窗外:
“不......不是金吾卫......是百姓!”
眾人衝到窗边,只见府外黑压压的全是人,有农夫,有小贩,还有些穿儒衫的书生,手里举著锄头、扁担,甚至还有人扛著墨家门徒造的投石机,正对著国公府的大门。
“英国公出来!”
人群里有人喊道,
“把霸占的良田还给我们!”
“交出私盐!那是我们的血汗钱!”
“別让他学崔敦礼!”
喊声震天动地,嚇得府里的私兵都缩在门后不敢出来。
程咬金看著这幕,突然咧嘴笑了:
“老李,你看,这就是你要护的『江山』。”
李绩的脸瞬间灰败,踉蹌著后退几步,撞在书架上,哗啦啦掉下来一堆书,其中一本正好砸在他脚边。
是当年李世民赐的《贞观政要》。
“怎么会这样......”
李绩喃喃自语道,
“我明明是为了大唐......”
“为了大唐?”
密室门突然被推开,李承乾站在门口,手里举著那首“朗朗乾坤”的诗,
“还是为了您沧州的盐田,为了您府里那三百个佃户?”
李绩猛地抬头,看见李承乾身后跟著个瞎眼的老妇人,手里拄著根竹杖,正是沧州盐田的农户。
当年她儿子因为反抗李绩的管家,被活活打死在盐场。
“老夫人,”
李承乾扶著她,
“您告诉英国公,您想要什么。”
老妇人的竹杖在地上敲了敲,声音沙哑却有力:
“老婆子不要別的,就想让我儿的坟上,能插上块写著『民』字的木牌。”
李绩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殿下......老臣知错了......”
李承乾把诗扔在他面前:
“起来吧。
念在您当年护驾有功,沧州盐田充公,佃户们免租三年。但您得跟我去个地方。”
朱雀大街的刑场上,崔敦礼的人头还掛在旗杆上。
李承乾让李绩站在高台上,对著百姓们说道:
“英国公已经把盐田还给大家了。
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你们,就去找金吾卫,找农兵卫,实在不行,就去找朕!”
百姓们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人把刚蒸好的粟米往台上扔,有人跪在地上磕头,连那瞎眼的老妇人都举起竹杖,跟著人群喊:
“陛下万岁!”
李绩站在台上,看著那些黝黑的面孔,突然想起当年跟著李世民打竇建德时,也是这样一群百姓,捧著酒壶在路边等他们。
只是那时的酒是苦的,现在的粟米是香的。
“老臣......”
李绩哽咽著说不出话,突然对著百姓们深深一揖。
李承乾看著这幕,突然对杨怀贞说道:
“去把上次牺牲之人的棺木从幽州运回来吧。
就葬在石头祠旁边,让他们做个伴。”
杨怀贞刚要应声,却见王德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举著封八百里加急:
“陛下!不好了!突厥残部联合薛延陀,又打到雁门关了!”
李承乾接过信,看完后突然笑了:
“来得正好。传朕旨意,命李绩为先锋,程咬金为副將,带三万玄甲军,即刻出发!”
李绩猛地抬头:“殿下......”
“怎么?不敢去?”李承乾挑眉问道。
“老臣敢!”
李绩挺直脊樑,
“老臣愿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