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的轻纺织业,尤其是布產业,必须大力发展!”徐煒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著一望无际的海面,以及大海彼岸遥远的大陆。
大清拥有数亿人口,其对布的需求堪称海量。
英国凭藉印度的廉价劳动力,不断向大清输入各类布匹,直接衝击了大清庞大的手工业体系。
到晚清时期,即便富庶的江南地区,农村经济也变得残破不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模式被彻底打破。与其让英国在大清市场肆意蚕食,不如由魏国占据这一广阔市场。
“轻工业的发展必然会解放生產力,尤其是女性劳动力。
这不仅能增加家庭积蓄,还能带动经济红利外流。从大清进口,加工製成布后,既可反销大清,也可在整个南洋地区销售,这才是发展的关键所在。”徐煒低声自语,
此时,刘远山回到新京,向魏王匯报工作,同时带来了日本局势的消息。此时的日本,局势已然陷入剧烈动盪之中。
以长洲藩为核心的尊王攘夷派,对幕府在对外事务上的退让態度愈发不满。
他们要求幕府採取更为有效且激进的改革措施,並坚决驱逐外国人。而促使他们產生如此强烈反抗洋人的情绪,甚至萌生武力驱逐洋人的信心,与魏国的崛起有著密切关係。
他们心想,连小小的魏国都能够成功驱逐洋人,拥有几千万人口的日本又为何不能?
“幕府的新军训练情况如何?”
“回陛下,新军已操练数月,目前勉强具备一定作战能力,但尚未经歷实战考验。而且日本军官指挥经验不足,现阶段仍由我方教官负责指挥。”刘远山轻声回復道:
“日本局势日益不稳,各大藩镇纷纷扩充兵马,如今已临近爆发战爭的边缘。”
徐煒听后,陷入沉默。他深知,所有政治行为归根结底都依赖於军事力量作为支撑。唯有在军事上取得决定性胜利,后续介入的政治策略才能真正改变局势。
这个世界,终究是以实力为尊。
幕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惜耗费几十万两黄金,全力训练一支万人新军。
“事到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徐煒无奈地嘆了口气,“电报发展速度太慢,信息传递不够及时。你的功劳我已清楚知晓。”
忽然,徐煒转过身,对刘远山说道:“台湾岛暂且不要侵占,控制澎湖即可。间接控制相较於直接控制,更为有利。另外,北面的岛屿布局尚未完善,你去將朝鲜的济州岛占领下来。”
“是!”刘远山心中略感失望。
然而,就在此时,魏王的声音再次传来:“若能成功拿下济州岛,子爵之位便指日可待—“
“谢陛下恩典!”刘远山大喜过望。
此刻的日本,局势已到了千钧一髮的危急关头。
幕府已完全无法掌控以长洲藩、萨摩藩等地区为核心的尊王攘夷派,改革派的势力急剧膨胀,
已然达到让幕府不得不屈服的程度。
面对尊王攘夷派的强大压力,幕府训练的新兵並未如歷史上那般做出退让,而是选择强硬抵抗。
这一举措自然得到了列强的支持。
毕竟,驱赶外国人、关闭通商港口及租界等行为,在列强看来过於激进。
尤其是英国,其致力於开拓全球市场,绝无法容忍倒幕派破坏现有格局。
於是,英国咬牙决定,直接向幕府提供50万英镑贷款,並以关税作为担保。
英国驻日公使再次约见德川幕府的部分权贵官员,一方面希望他们慎重考虑对外国的態度,另一方面重申英国不愿看到日本现有制度发生任何改变,同时鼓励幕府再接再厉,儘快平定叛军。
魏国也明確表態,一旦幕府与改革派发生衝突甚至战爭,魏国將坚定地站在幕府一方。
六月底,德川幕府下定决心,宣布尊王攘夷派所谓的天皇詔令系偽造,拒绝接受驱逐外国商人的要求,並开始大规模逮捕尊王攘夷派人士。
七月初,长洲藩的部分尊王攘夷派人士控制了下关炮台,並对通过下关海峡的外国商船发动炮击。
美国、法国、荷兰的船只均未能倖免。三天后,一艘魏国商船在下关海峡同样遭到长洲藩下关炮台的炮击。
这一次炮击,彻底激怒了诸国。
在日本的各国公使迅速相互联络,准备组建联合舰队,对下关炮台进行报復性打击。
很快,那些行事大胆的武士们便尝到了船坚炮利的威力。
各国战舰虽大小不一,较小的吨位仅有几百吨,但装备的火炮数量却相当可观,总计两三百门眾多火炮齐发,海面上顿时炮声隆隆,硝烟瀰漫。一枚又一枚大口径榴弹落在炮台之上,剧烈的爆炸造成眾多日本岸防炮兵死伤惨重。
不到三天时间,整个下关地区几乎毁於一旦。
幕府隨即颁布將军諭令,严厉斥责长洲藩的鲁莽行为。
幕府此举进一步刺激了日本尊王攘夷派的反抗情绪,眾多尊王攘夷派人士开始四处奔走,积极集结武装力量,反抗幕府统治。
长洲藩和萨摩藩作为尊王攘夷派的核心根据地,不仅掌控了大量军队,还组建了一支名为“奇兵队”的新军。
他们聚集数万兵马,迅速占领京都,隨后向江户城(即日后的东京城)进军。
幕府得知此消息后,大惊失色。
一方面急忙调集藩臣兵马,另一方面向魏国求援,希望魏国动员教官指挥作战,以彻底压制倒幕派。
对此,魏国驻日本大使表示同意,但提出需收取10万黄金作为僱佣费:“毕竞我方教官平时仅负责日常训练,一旦投入战场,难免会出现死伤。枪炮无眼,危险重重。”
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幕府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这一条件。
於是,拥有一万新军及数万旧军的幕府军,与倒幕军正式对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