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胡惟庸毒死章溢,来自朱元璋的敲打
华云龙可能通敌这事儿,关係甚大!
不止李文忠提起过。
前几日,徐达临走时也对胡翊细心叮瞩,说他信不过中书省李善长,叫胡翊务必將此事面呈皇帝。
目前只能期望叔父胡惟庸和此事没有关係吧。
说起来,提及了华云龙,胡翊又想起一桩野史来。
《万历野获编》记载,“李文忠病卒,或云淮安侯毒之”。
李文忠病逝期间,华云龙已死,承袭他爵位的便是儿子华中。
这是后世的野史。
虽不在正史中收录,但从这则记载来看,再加之华云龙可能通敌一事。
胡翊觉得可能性很大。
毕竟光绪被慈禧毒死这事儿,也是率先记录进野史的。
一开始很多史学家不承认,直到挖出光绪尸骨化验,证实了野史传闻。
胡翊心中暗暗思虑,此番回京若坐实了华云龙的罪名。
定要趁机进言,將这华中一起除了。
开平这一战打得极其精彩。
且因为元军猝不及防,导致大败,明军的损失极低。
接连经歷了沈儿峪大捷、北京解围、攻破元上都开平这三件大事。
將士们疲累不堪,也该给他们间隙休整了。
李文忠按照每人5斤熟肉,米2石、布10匹、银1两的赏赐,
先打开开平府库发银,粮米、布匹缓发的原则,开始搞赏军卒们。
军卒们战场卖命,为的就是这一刻的收穫,
要领赏银了,自然个个脸上都充满了期待。
军中烹羊宰牛,府库里金银进出,將士们喜笑顏开。
李文忠命人筑了个高台,架起一桿大喇叭。
他和常遇春站在高台,向下俯瞰。
十万大军今日席地而坐,面前有饭有肉,草原上的风吹得帅旗猎猎作响。
李文忠面带笑容,问將士们道:
“我与常帅发你们一人5斤肉,够吃吗?”
“够吃!”
底下的声浪一浪赛著一浪,从近处传到远处,又从远处一浪一浪的传回来。
胡翊站在底下,耳边里尽都是回音,被这些声浪震得耳朵都快聋了。
这毕竟是十万大军,人多到一眼看不到头。
得到了大家欣喜的回音,李文忠便又道:
“今日吃肉、赏银,为的是开平大捷,咱们打胜了!
那些狗屁元人彻底被出去了,去他的四等贱民!
今后,这些屈的日子,都將一去不復返了!”
话音一落,底下军卒们又是大声的呼號。
李文忠喝道:
“陛下的禁酒令不可破,本帅今日便敬你们三碗水!
这第一碗,敬你们忠心保国,不惧生死!
第二碗,敬你们保家卫国,为咱们的妻儿老小们筑起一片温巢!
第三碗,敬你们浴血拼杀,流血流汗,我李文忠记得你们所做过的一切,並由衷的感激你们!”
说罢,李文忠上前鞠了三躬。
將士们立即起身,也还了三躬。
常遇春便抢著上台,站在大喇叭前,大喝一声道:
“老子的话,你们听得见吗?”
他一上来,底下立即响起一阵呼声。
常遇春扯著脖子大喝道:
“十万人呢!
咱老常的声音就这么大,后面的听不见咱的话,你们可別骂娘啊!”
军中立即传来一片笑声。
常遇春就站在三军面前,开口大方的承认说道:
“本来你们该在咱老常的灵堂上见到我。
怎奈是咱们胡駙马医术高明老子得了瘴疤,他捨不得咱死,硬是给咱救回来了!
所以今日这顿肉,既是为你们攻下开平而贺,也是为咱老常捡回一条命,答谢駙马而设的。”
听著底下的欢呼声音和掌声,常遇春说著说著就动容了:
“他娘的,駙马这一年多救你们救的还少吗?
原来军中重伤者,只能活两成多,剩下的全死了。
他来了,创出了蒜素,硬生生把存活从两成提到五六成!
如今他又带来酒精,又把存活提高到近八成!
你们这些人里,有多少受过駙马的大恩,不用我多说了吧?
现在又搞出个青蒿素,以后军中的疤疾也有救了,你们这群兔患子就说说看,那些几千年都治不好的病,駙马来了全给你们整活了!
就冲这份恩情,你们他娘的难道不给駙马磕一个吗?”
说罢,常遇春站在高台上,立即对准胡翊拜了三拜。
他提的这些事,这都是实打实的提升!
底下的军卒们有感而发,很多经他救治之人都站起身来,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跪下来叩首。
这些人带起了一群人。
然后十万军卒们,便都被带起来向著胡翊叩首!
“感谢駙马爷救命之恩!”
“感谢駙马爷—
十万军卒齐整的声音,在草原上不停的重复著。
这一阵阵的音浪,即便隔著十里地依然能够听得见。
对於这些真心感谢自己的声音,胡翊听在耳朵里,自然也是成就感满满。
能让一两个人感谢你,这很容易。
想要让一两百个人感激你,这也只是稍显困难些,不是做不成。
但要做到让十万人一起真心实意的感激你,向你道谢,为你磕头叩首。
这就非常难了!
常遇春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聚向了胡翊,立即朝他招手,把他唤上高台。
“小子,快说几句!”
胡翊接过了大喇叭过来,卯足了气力。
在他这里,没有李文忠的宏大敘事。
也没有常遇春那霸道、却直接的接地气发言。
有的,只是真情实感。
当著十万多兵,胡翊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也一样。
为朝廷出征之时,你们完完整整的跟著常帅、李帅来到了战场上。
那我便有责任为你们医治,再叫他们完完整整的將你们带回去!
哪怕做不到完完整整,甚至有些弟兄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我也要尽我所能保你们一命,叫你们能够活著回去见爹娘、媳妇和孩子!”
今日是蒜素、酒精、青蒿素,治的是重伤和疤疾。
给我时间,来日会有更多病症被我破解。
你们只负责向前冲,身后的事,放心交给我!
这话一出口,军卒们立即红了眼。
拼了命的吼叫著,顿时从四面爆发出久久不曾停歇的掌声。
常遇春便过来搭腔道:
“駙马这话我绝对信!
你们这群兔崽子们要记住,咱们的命都是他救下的,这份恩情要谨记!”
底下立即传来军卒们的声音:
“必不敢忘!”
“駙马之恩,必不敢忘!”
这是胡翊生涯的一大高光时刻。
十万军卒齐呼谢的场面,也必將成为他今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搞赏三军过后,大军就要返回。
徐达派孙兴祖前来驻兵,重修元上都宫墙和防御工事。
为接下来元人可能发起的反扑做准备。
此行回京,蓝玉仍留在了军中。
常遇春只带了百余名亲兵,和胡翊上路。
常遇春骑在马上,胡翊身边跟著沐英、崔医士,还有十位太医院的医士们。
“保儿,我的兵交给你带,可別给我带孬了!”
常遇春说罢,向身后的將军、兵卒们拱手道別道:
“诸位,天高云阔,终有再见之日。
这个日子不会远,保重!”
说罢,他一把调转马头,挥舞马鞭冲向了远处的地平线。
“二哥、三哥,我等著你们回来。”
胡翊也是拱手作別,然后策马去追已经走远的常遇春。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夕阳下拉出长影·.
身后的军卒们还在高呼:
“駙马爷保重!”
在西安见过了徐达后,胡翊一行便出潼关,自水路到开封,然后南下。
沿运河而下时,胡翊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一“轻舟已过万重山”。
以前,对於古人的诗句並没有太多感触。
直到今日,注意到了眼前的画面,才真正体会到这诗句写的传神。
船行水中,因为也不急於赶路,走的也慢。
到南京时,已经是七月末了。
聚宝门外。
天气热的冒烟,这大中午的,城门附近连个行人都没有。
常蓝氏焦急地等待著。
按著常遇春信中所说,他们今日就要回家了。
常茂和常升纵马飞奔,已经探出去好几里地,终於在码头处见到了亲爹和胡翊。
“爹!”
二人老远就呼唤起来,翻身下马,来到码头边,立即趴在常遇春的怀里痛哭。
“爹,娘说我们再也见不到您了!
孩儿们不信!
今日总算把您盼回来了!”
看到两个儿子趴在身上痛哭,常遇春也只感到一阵心酸。
他用两只粗糙的大手,將儿子们起来,畅快的笑声又变的中气十足。
常遇春一把年纪了,当著儿子们的面,翻了两个跟头。
翻完后,他问儿子们:
“咋样?
你们的爹没事吧?”
看到老爹还能翻跟斗,常茂、常升终於放下心来了。
他们一起用力点著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了。
混小子们,快去把老子安然无恙的消息,传给你们的娘!
快去!”
他照著两个儿子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叫儿子们回去报信。
直到儿子们都骑著马跑远了,常遇春才捂著胸口,疼的直擦汗:
“哎呦,不行不行——岔了气,岔了气。”
沐英在旁埋怨著他道:
“常叔非要逞能吧,姐夫的话就是不听,你还没好利索呢。”
常遇春吃了亏,这会儿缓不上来气,就只能受著沐英的念叨,不能还嘴。
两个常家小子纵马而回,还离著百米远,一个个的都叫破了天了:
“娘!
爹回来了!爹身体好得很,还能翻跟斗呢!”
常蓝氏听到了好消息,脸上立即有了笑容。
稍后,看到了常遇春和坐在马上的胡翊,常蓝氏立即隔著老远便喊叫起来:
“当家的!”
常遇春见了婆娘,也是无比的激动,摆著手喊道:
“胡小子、沐小子,你常叔要见婆娘,今日不同你们走了。
等我在家中备下酒席,好好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常遇春那边才刚过去,就挨了常蓝氏一记清脆的耳光。
听著这声脆响,胡翊心说这女人真是彪悍啊!
上来就先打老常一耳光,这夫妻二人不得打起来?
可就在隨后,便响起了常蓝氏警报一般的哭声:
“你个天杀的!
扔下我们娘儿几个不管,家里差些就要给你办白事了,丟下我们可怎么活呦!”
常遇春却是抱著婆娘猛亲了几口。
这一家几口子真是不顾及大庭广眾之下啊。
胡翊在后面默默吐槽道:
“常叔他们家玩的这么开吗?”
沐英笑道:
“毕竟是做过土匪的雌雄大盗,常叔、蓝儿又都是性情中人,往后见多了就不怪了。”
胡翊他们就在后头等著。
就真应了那句话,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这一百来號人就等他们打情骂俏完了,才一齐往聚宝门里进。
常蓝氏过来就抓住胡翊的骼膊,激动地对胡翊说道:
“駙马救了我们家老常,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们整个常家都记住了。”
说罢,她立即拉著常遇春就要跪下:
“老常,给救命恩人叩头!”
胡翊心说这夫妻俩不是添乱吗?
当著天子的脚下,当朝中书省平章事、大都督府金事、北伐副元帅给自己磕头?
胡翊赶紧把他俩挡住,回头对沐英说道:
“你做证明啊,是常帅、蓝儿两口子要害我,將来陛下问起来的时候要给我作证。
我可没叫他们嗑啊!”
常蓝氏笑起来就跟常遇春一样,好像肚子里面有蛤一样,笑声主打一个爽朗、粗獷。
“这孩子,说啥呢,我们才不是害你。
既然你不叫我们嗑,就等请示了陛下,我跟你常叔再给你嗑。”
说罢,常蓝氏伸手招来常茂和常升,喝道:
“以后这就是你们亲姐夫,替我和你爹给救命恩人嗑三个响头!”
常茂、常升就过来磕头见礼。
胡翊想著嗑一两个意思意思得了,就要將人起常遇春却伸手拉住他,开口说道:
“你別动,就叫他们嗑,给你磕几个头还不是应该的吗?”
常遇春就对两个儿子又说道:
“都给老子记住了,今后要把你们姐夫当做长兄一般的对待,敢不听他的话,小心老子揍人!”
常蓝氏又叫他们过来再给胡翊嗑一个,当作行长兄礼。
他们在聚宝门这一趟还没闹完呢。
忽然宫中的奴婢都来了,一位公公过来轻声开口道:
“常帅、駙马爷,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驾临常府,请你们过去呢。”
一听说朱元璋、马皇后都驾临府上了,大家立即便往回赶。
常府。
朱元璋將双手背在身后,正弯下腰,提著鼻子在嗅一朵不知名的。
马皇后拉著已经出落的水灵动人,落落大方的常婉,正在说著知心话。
朱標在一旁安静站立,时不时一眼未来媳妇常婉。
常遇春才一翻身下马,院里的朱元璋听到动静,就立即大笑起来:
“只一听这下马声音,咱就知道是伯仁回来了。”
朱元璋立即直起了腰,迈著大步就往府门处走去,腰间佩戴的玉环发出鏗鏘脆响。
“伯仁!”
一眼看到了常遇春,朱元璋就哈哈大笑,手指著常遇春说道:
“咱一听那个下马的落地声,就知道准是你这老小子回来了!
在军中就属你性急,別人下马都是翻身踩著马往下落,就你是翻身直接跳下马!”
“见过皇上!”
常遇春急忙下马拜见。
胡翊和沐英也是立即过来拜见。
朱元璋走过来,亲手將常遇春起,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
“哎呦!”
常遇春作势惨豪了一声,惊的朱元璋当即撤回了手,神色大变。
他急忙问道:
“伯仁,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臣能有啥事。”
常遇春放下捂住胸口的那只手,原来这些都是他假装的。
敢当著面和洪武大帝开这种玩笑的,整个朝廷,也只有常遇春一人有这个胆量了。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你个浑人!
再敢惊扰咱,治你个惊驾之罪。”
话虽是这样说,朱元璋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被这玩笑开的更加欢喜了。
见过了常遇春,老朱来到自己女婿面前,也是伸手將胡翊弗来,面色慈祥的道:
“咱们的半个儿回来了。”
他就很开心的把一只手搭顶胡翊肩膀上,回头招呼院儿里的马皇后道:
“嘿,婆娘!
你整天担心胡翊,给你这半个儿又是上香、又是念佛的,他可是平安回来了。”
朱元璋笑著说道:
“浑小子,这趟乾的丛错,快去见见你岳母,她可是每日都为你揪著心呢。”
说罢,顶胡翊背心上拍了一掌。
胡翊立即进来拜见皇后。
“臣胡翊,即见皇后娘娘。”
“叫什么皇后,叫岳母。”
马皇后也没叫胡翊见礼,直接一手就叫他拉过来,看著瘦的皮包骨头的女婿,心疼地道:
“回去叫静端多给你做好吃的,要好好养养,这么好的女婿可丛能饿瘦了。”
说话间,朱元璋和常遇春手拉手,就都进院来了。
“爹!”
常婉一见了爹,立即是两眼放光,激动地过来扑在他怀里。
“哎,乖女儿!”
父女两个拥抱了一下,常遇春立即指著胡翊面前的地砖,开口说道:
“快快,拜见駙马。
我跟你两个官官都拋说了,今后见了你们这位胡姐夫,要以长兄之礼视之,都记住了。”
朱元璋原是暗暗瞪了常遇春一眼。
心道这老东西又耍招,不敢直接收下駙马当义子,就叫常家的儿女们认他做长兄。
你这是变著法儿的认义子啊!
丛过常遇春这么搞,倒也是知道分寸,这事儿做的刚好卡顶他的红线上,也是可以接受的。
有分寸就好。
朱元璋也没有出言阻止。
常婉就过来给胡翊即首。
“这就使丛得了。”
胡翊又丛好把常婉换弗来。
毕竟是男女授受丛亲,这又是未来的太子妃。
他出丛得手,就嘴上强调起来道:
“婉儿將来和太子是一对,这礼我可丛该受啊。”
“姐夫可是我们心中的榜样,如何受丛得?
妹妹拜见姐夫,拜见长兄!”
常婉说话乖巧,说完便拜。
马皇后也说道:
“你是当姐夫的人,別说是受婉儿一礼了,就算受標儿一礼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