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皮毛异常的顺滑,还显得极为油亮,更可怕的是这些生灵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这些畜牲们看到了活人,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还会盯著眼前落单的人,直流哈喇子。
因此,观刑的人,大都手里拿著一根竹竿,用来护身。
法场两边,搭起了两处窝棚一边的师傅们在熬参汤,这些参汤的作用,是给那些受刑之人们灌服下去。
这样一来,等到活生生剥掉他们的人皮之后,这些人却並不会死。
还有五六人,正在製作草人架。
这需要用到一根木桿,在木桿上用竹条编织,编织出一个与犯人一般高的等身竹架子。
然后往里面填充乾草。
剥皮还一定要慢,剥的太快,皮是皱的。
这样的皮,蒙在草人架上,也是会有许多褶皱。
若是褶皱过多,就不合格,子手轻则受罚,重则斩杀!
胡翊早早地便在法场上坐下,看手下人做事。
这毕竟不是砍头,一刀下去就完事儿。
剥皮的环节极多。
伴隨著午时將至,那一辆辆的囚车,顺著三山门城洞出来。
这些医士们大都害怕极了,毕竟死亡將要降临。
能在没有本事的情况下混进医士堂,要不是达官显贵的家族子弟。
要么,便是给戴院使和徐彦纯塞过重金的大富之家。
但现在,饶是这些手段通天之人们,看著自己的子侄將死,也没有丝毫办法。
胡翊亲自主持这份公道,便没有任何情面跟他们讲!
大量受到欺压的医士堂医士们,今日也都来了。
他们看著这些坐在囚车里的同僚,一个个咬牙切齿,显得愤恨至极!
甚至还有一些被夺了位置,被逐出太医院的医徒们,今日也前来观刑。
烂菜帮子、臭鸡蛋,连带著刚留起来的大粪、土坷垃,什么玩意儿都在往囚车里扔。
杨宪、吴云和杭琪,三人的车驾才刚刚停下来,立即便被人认出来。
他们刚一下车,就被许多人小声指著脊梁骨骂!
声虽小,人却多,这些声音聚到一起,威力就很惊人了。
即便杨宪身为当朝右丞相,他也经不住这样的漫骂。
百姓们一口一个贪官,一口一个畜牲,骂的他们以袖遮面,匆匆赶到了法场前面。
“参见駙马。”
这几人,连带达定妃、郭寧妃派来观刑的宫人,一起过来拜见。
胡翊可不会就这么饶了他们。
今日正是个好机会,他为的就是彻底激怒杨宪,自然是怎么激怒他怎么来。
胡翊立即將这几人,一起请到了刑场上。
他將扩音的大喇叭摆出来,立即用大喇叭喝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各位,各位!
肃静!都肃静!
本駙马今日为太医院的广大同僚们主持公道,奉皇命將这些滥等充数的所谓医士,剥皮充草!”
胡翊眼见得杨宪要下台,一把便將其又扯了回来。
杨宪脸色当即发白,差点不住火气,就要与胡翊动手。
但他终究没有那个胆子,还是在即將动手的瞬间,选择了克制。
胡翊便强行將杨宪拉扯过来,当著几千百姓们的面,开口喊道:
“诸位,此乃当朝右丞相杨宪!
他的侄儿杨升,仰仗著他这位丞相伯父的权势,在太医院里滥等充数,剥夺了那些辛苦读书、
学习之人的晋升名额。
他们这些得势的官宦子弟们,在太医院不干人事,不学无术,在白日当值之时,竟然私自外出妓!
今日剥皮的乃是他的侄儿,咱们叫这位杨右丞,也来批评批评自己侄儿的罪行,叫他来骂上几句,警醒后世之人,你们觉得如何?”
胡翊此言一出,杨宪当即掉了脸。
饶是胡翊乃当朝駙马,杨宪此刻也是一百个忍不住了。
“駙马爷,今日行刑之人中有我的侄儿,不必將事情做绝到如此地步吧?”
杨宪当著胡翊的面变了脸。
胡翊心中却在冷笑。
他倒是不想把这事做绝,你杨宪先派人栽赃,后面暗杀我家中亲人。
你既已把事做绝,还不许我也来做做?
胡翊当即反驳道:
“杨右丞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侄儿有今日之祸,皆是你这个做伯父的咎由自取。
如今,就连陛下都罚你俸禄,叫你要知道思过和悔改。
本駙马不过是顺应陛下的意思,叫你顺便办一件好事罢了。
叫你以自己侄儿为案例,警醒后世之人不要贪赃枉法,这种青史留名的好机会,杨右丞都不愿意要么?”
胡翊在几千民眾面前煽动,搞的杨宪现在下不来台。
杨宪本来也是个暴脾气,已然压不住怒火,盯著胡翊的双目似要滴出血来。
此刻,他一字一顿,低沉的声音里带著怒火:
“駙马,莫要逼人太甚!”
“怎么?你敢对当朝駙马如何?”
胡翊同样用二目直视著杨宪,声音冰冷彻骨,隱约间还带著一丝挑畔的意味:
“你若不服,尽可以对本駙马动手。”
说罢,胡翊把手一招:
“来人啊,给杨右丞拿一把刀来,看他敢不敢杀人。”
杨宪只得退缩了。
给他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当朝駙马叫板。
胆敢拿刀跟皇亲国戚对峙,那他杨宪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下官不敢。”
杨宪不敢接刀,只得退了一步。
但胡翊却是步步紧逼,立即又道:
“你既然不敢,那就照我的话去做。”
“哼!”
杨宪盯著胡翊,拂袖大怒,冷笑道:
“駙马虽然有陛下圣旨,但也只可监斩行刑,我乃当朝丞相,你可指挥不动本相。”
说罢,拂袖下台,往底下的观刑座位上一坐。
杨宪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就这样盯著胡翊,针锋相对。
一见杨宪不从,杭琪和吴云当然也不从。
吴云拂袖下台,不满的喝道:
“駙马如此侮辱朝廷命官,我等要上殿参你!”
胡翊立即回敬他一句:
“本駙马侮辱你了吗?
不过是把你们做的这些航脏事叫你们说一遍,这就叫侮辱了?
那你们还亲自做了一遍呢,怎么不觉得这是侮辱?”
“你·——!
一见与这几人撕破了脸,胡翊立即又对底下的百姓们说起道:
“杨右丞为他侄儿贪赃枉法,做了这许多的恶事,既然他们几个觉得没有脸,那便不逼他们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官员犯罪,罪加一等,杨升他们几个又是丞相、六部官员的子侄!”
胡翊立即开口,吩咐道:
“將杨升、吴门宗、杭琪妻弟李青三人,先割掉耳朵,再剔去鼻子。
最后再刺瞎他们的双目,再行这剥皮酷刑!”
听到这话,杨宪差些没当场炸开!
这是公报私仇!
他真想立即拂袖而去,到朱元璋面前去告胡翊一状。
可又有皇命在身,朱元璋命他们在此地观刑,现在离去就是抗旨。
杨宪心中越发的恼火,死盯著胡翊,那恨不得將其剥皮心的眼神,根本没有丝毫隱藏和掩饰杭琪和吴云,这一刻就显得极为难受了。
这二人即为刚才的衝动而后悔,现在更是叫苦不迭。
作为辅佐杨宪的两条臂膀,他们得跟杨宪共进退。
但刚才那样触怒駙马,一时衝动,又惹来了如此下场,二人越想越气,只恨当时应该再早些动手,叫这胡駙马承受丧亲之痛!
此事未能成功,实在是遗憾!
承受著场边百姓们的骂声,杨宪他们愣是握到了午时。
行刑的会子手们上来,將人犯以十人为一拨,绑上木桩。
然后,抄起早已磨的锋利无比的勾刃刀,准备动手。
这刀长七寸,刀尖带有一个弯鉤,形似月牙。
在每个木桩旁边,还掛著一把铁刷。
这是用在剥皮之时,刷下皮肉用的。
杨升等人被带上刑场,还未等將他们绑上木桩,一个个已经嚇得失了禁。
黄白之物顿时一涌而出。
剑子手將他们剥乾净,绑在木桩。
將杨宪、杭琪、吴云三人的子侄,先割了耳朵。
然后割了鼻子。
最后一刀刺瞎双眼,惨豪的声音立即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杨宪听著上面侄儿的叫声,心在滴血。
他眼看著子手从侄儿的脊椎第三节开始,用勾刃刀刺破表皮,划出了一个圆。
然后,便用勾刃刀上面那个小鉤子,开始一点一点撕扯人皮。
杨升与那些犯人们发出惨嚎声音,自己身上的皮被扯下时,发出“沙沙”声响,被一点一点的剥离。
杨宪等人捂著脸,根本不敢再看。
剥一点,便餵他们一口参汤吊命,然后接著剥。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一张完整的皮被剥下来,会子手用铁刷子刷掉上面的肉,浸入盐水和础霜勾兑而成的防腐水中。
片刻之后,拿出来趁著皮子够湿润,有弹性。
將其绷在草人架子上。
然后,在皮上书写其姓名、罪行,和行刑的年月。
那杨升被剥皮之后,已经成了个血人,但还未死。
他一声一声的叫著伯父,然后被拉去砍头—
朱元璋定下的这惩罚,堪称可怖!
杨宪听著侄子的惨叫声音,双手死死抓住大腿,使自己拼命保持镇定。
他的指甲全都抠进了肉里面,將大腿抠烂,鲜血顺著小腿肚子流进了官靴·
愤怒的杨宪,这一刻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他已经因为怒火变得有些失常了,下意识抓起了身边一名官兵的刀,“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