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点头,“我知道,刘民这孩子追求我们家春桃追得紧,追了好久呢,又经常来家里吃饭,我怎么能不知道?”
刘素梅被噎住,她没想到周老太这么刁钻,一上来就先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就好像她已经提前预知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
定定神,刘素梅说道:“是,刘民这孩子心眼实在,他可能也没有想那么多,男孩子嘛,不多想多问,不就容易吃亏吗?”
周老太点头,“是啊,这种孩子,確实太老实了点,也没有办法,这生孩子又不能选择,生到什么就是什么。我看刘民確实是个实心眼,我就跟他说,我说春桃之前呀,结过婚。我还把情况先说给他听,刘民这孩子真是不错,他说他知道春桃是个好女人,就是她离过婚,他也要追求她,要跟她在一起。”
周老太口不停沫,继续说道:“当时我就担心他不是认真要处,我就问他是不是想清楚了,这个事情可得提前想清楚,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要是他以后辜负了春桃,那他就是个负心汉,就是不负责任。刘民就跟我保证,他就认准了春桃,不管怎么样,他就是要跟春桃在一起。我就说这孩子好,懂识人。”
周老太一席话砸过去,饶是刘素梅再好的口才,也有点不知该怎么反驳了。
周老太用唾沫润润喉,看著刘素梅。
刘素梅回头看刘老头。
讲理已经是不行了,这老太太,不愧是当妇女主任的人,头脑清楚得很,拿话把她都堵死了。
刘老头虽然当过兵,也是粗人一个,讲理不行,就要来蛮横的了。
“我就直说了吧。刘民和春桃的事情,我们都不同意,刘民是头婚,万万不能娶个二婚的,不然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他妈!”刘老头打直球。
周老太其实已经猜到了,听对方说出来,她也不吃惊。
周老太说:“按理来说,现在是婚姻自由,年轻人要处要结婚,谁都管不了。”
周老太话还没说完,刘老头就急吼吼地说:“你別站著说话不腰疼,你也有儿子,你儿子找个二婚,你同意吗?”
周老太冷下脸,她本来想给对方留点脸面,看在刘民的面上,不过这死老头实在让人尊重不起来。
“我四个儿子都是自由恋爱,我从来不干涉。你同不同意的话,跟我说不著,跟我说也没用,你跟你自己儿子说去,当初是刘民自己巴著我们春桃,现在你们要逼他做负心汉,刘民要是个怂蛋,我们也没话说,只当自己瞎了眼。”
周老太气死了,还不解气,“我们家春桃没嫁到你们家去,也是个大好事,瞧瞧你们家这没礼数的样子。有礼数的人家都请中人说,你们家真不像个样子,自己就不请自来,跑別人家来討骂,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呢!”
几句话说得刘素梅脸都红了,连厚脸皮的刘老头,都感到了害臊。
他们其实也知道这样不太合適。
之所以这么著急,是前天晚上,刘民回到家就跟刘老头说他跟春桃准备结婚了。
刘老头怎么骂怎么闹,刘民都是硬了心要结婚,刘老头赶忙把女儿叫回来了。
刘素梅前面就知道了弟弟找了这么个对象,已经跟刘民谈过,让他放弃。
刘民现在做个人施工队做得风生水起的,那挣钱可多了,个人条件也好,用得著找个这样的吗?
可刘民是铁了心了,不听劝,这一转眼,又说要准备结婚!她也著急了。
他们会自己上门来,一是因为著急,一时间找不到合適的人,二来,確实也是因为轻视,一个二婚女人,用得著礼遇吗?
所以就自己跑来了。
本来设想的是,他们到女方家表达拒绝,女方家肯定会因为自己家女儿是二婚,感到羞愧难当,顺利地搅散这门亲。
没想到春桃她妈不是个吃素的,几句话都顶得他们下不来台。
周老太站起来,说道:“你们嫌我女儿是二婚,我还嫌你们家粗野,未经教化呢!你们家这火坑,不跳也罢。好了,话也说得够清楚了,你们走吧。”
刘素梅赶忙扶著刘老头走了,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他们说不过这个老太太。
人一走,周老太深吸了几口气,坐了下来。
春桃摆摊回来,周老太在院子侍弄蔬菜,她这些蔬菜施肥勤便,长势不错,家里基本不用买蔬菜,自给自足。
看到春桃回来,周老站起来,把手上的野草往垃圾桶里一扔,对春桃说道:“春桃,你收拾一下,来客厅,我有事情跟你说。”
周老太先去把手洗了,然后才去了客厅。
春桃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听她妈的语气格外严肃,把理货收了尾,就去了客厅。
周老太坐在沙发上,示意春桃也坐下。
“什么事啊,妈?这么严肃。”
周老太看著她,沉声道:“春桃,我看你跟刘民的事,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