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在製衣厂已经上了大半个月的班了,她人水灵,嘴又甜,这两年做生意的经歷已经把她锻链出来了。
秋桃都不记得自己之前是个什么样子了,她记得自己从前挺內向的,现在只要是个会说话的人,需要的话,她都能上前跟人家攀谈几句。
这天临下班,秋桃的主管突然叫住她,跟她聊起家常来。
进厂的时候,秋桃没说自己是中专毕业,只说自己初中毕业,来这边找事情做。
这个主管,听说是老板的亲戚,看起来比周老太年轻不了几岁,车间的事情都是他在管。
聊了几句,主管就说到正题了,问秋桃有没有对象。
秋桃一瞬间脱口而出,“有一个,在老家,等著我回家去结婚呢。”
主管一愣,有些失望,不过又重振旗鼓,“你老家那边这么不发达,不如嫁到我们沿海地区算了,这边比你们那边有钱,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今年二十二了,他人才也挺不错的,你们认识认识吧?”
秋桃惊讶地瞪大眼,这主管突然问她有没有对象,勾起了她的警惕,没想到对方是想把自己介绍给他儿子。
秋桃连忙拒绝,她老家有个对象等著她回家结婚呢。
主管也没纠缠,不行就算了,他是看秋桃人漂亮,也很机灵,才起了这个想法。
秋桃就这么在厂里工作了一个月,时间差不多之后,她就跑去辞职了。
在厂里,秋桃才知道,原来布料品类最多最便宜的地方並不是羊城,而是佛城。
秋桃顺利地拿到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月她主要是偷师学艺为主,所以干活不太用心,做了一个月,结了三百左右,秋桃还是比较满意的。
拿到钱之后,秋桃就坐上了去佛城的车。
几天后,秋桃就回来了,做床品的布料太大,她自己带不回来,只能办託运,还要两天才能到达南城。
而周老太已经请到了一个老师傅,这个老师傅在製衣厂做了多年,现在已经退休了,还是周老太多方打听,才把这个人给找到,给她开一个月三百五的工资,请她来指导工人做。
工人也好找,周老太从接活的女工里找了三个手艺不错的女工来家里,加上一个秋桃,这就是她们第一批工人了。
过了两天,火车託运的布料终於到了。
周老太又让刘民带著人,用三轮车去火车站给她把布料拖回来。
这一批布料,一米是四块钱,质量属於中上,要是做成床品,在百货商店卖的货,这些货肯定要卖两百多块钱。
货一到,第二天,他们就开工了。
正式开工之前,周老太还把家里的香案给请了过去,在那边上了三炷香,放了鞭炮,才正式开工。
老师傅的功力確实不浅,她以前是做衣服的,现在做床单更是小菜一碟,给他们规划出来最省布的做法。
有了大型的平缝机和包边机,加上专门负责剪裁的老师傅和周老太,五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人负责剪裁,三个人负责缝纫,一个人负责包边。刚开始还不太熟练,五个人一天也只加工了十套,后面慢慢熟练起来了,最后一天加工了十五套。
周老太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真的开起家庭作坊了,光靠自己卖,很难短时间之內,把所有加工出来的產品卖掉,这样的话,就会造成货品积压。
不管是大厂还是小厂,最害怕的,就是货品积压。
货卖堆头,一连生產了三天,秋桃才把他们加工出来的床品拿去摆摊卖。
为了展示效果,秋桃还特意让刘民给她订了一个活动的展示架,像晾被套似的,可以把床单被套晾在上面,光这样,秋桃还觉得不够,这个床品跟其他的衣服不一样,不是光晾在架子上,就能看出效果的,她乾脆把家里的被拿上,套上被套,晾在架子上。
这样一来,效果好了一点,但是还是没有百货商场卖的那种,直接铺在床上效果好。
这个床品做出来,周老太和香桃算过成本,人工成本每天算六十块钱,算上布料钱,材料的损耗费,各项费用加起来,他们这个四件套的成本大约是46块钱。
一套的零售价,起码要上一百块钱。
这个货要是拿去商场卖,起码要卖两百多,现在床品的价格可不便宜,跟衣服还不一样,衣服费的料少,所以只要不是名牌,也不是很贵,床品不一样,它太费布料,一套床品做下来,怎么也要九米的布料,一米就要四块多,光是布料钱,就得三十好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