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找来了南城。
张志远在南城没哄到周大姐给钱,回去之后,跟张志明一商量,两人不得不卖张老头的房子。
张老头在哪里,他们其实也有数,只不过他们也知道老爹浑身榨不出二两油,总不能把人给逼死。
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卖房子。
张老头本来不想卖,张志远兄弟俩威胁他断绝关係,以后不会赡养他。
张老头没了办法,他可没有周大姐那么硬气,他老了还是要靠儿子的。
房子卖了,卖了一万多块,还完钱,还剩下不少,张志明和张志远就把钱给分了,一毛钱都没给老头留下。
张老头现在真是无家可归了,儿子儿媳都搬到了单位房去,他们的房子都很小,勉强容纳下他们自己的小家庭,实在塞不下一个多余的张老头。
张老头想去南城找周大姐,跟周大姐一块过日子。
张志远到这个时候,才给张老头说实话。
“妈结婚了,你找过去她也不会要你的。”
张老头根本不相信,“胡说!她都多少岁了,还结婚呢,谁要她?”
张志远之前跟张志明一商量,两人都决定暂时瞒著张老头,先把房子卖了再说。
不然张老头肯定会马上跑去南城找人。
“是真的,我上次去南城找妈,我亲眼看到的,她跟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老头住在一起,老头亲口跟我说的,他们结婚了。”
张老头傻了眼,隨即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我跟周秀芳过了几十年,没发现她是这样的贱人!跑到外面去找野男人!给我戴绿帽!真是个贱人!”
张老头气了个半死,要去南城找周大姐拼命。
张志远说道:“爸,难不成你已经忘了吗,你跟我妈都已经离婚了。”
张老头一愣,说道:“那算什么离婚,那是你妈非要那么乾的!我们一起都过了几十年,就是离了婚,她也是我老婆,她也不能找別的野男人!”
张老头忍不了,当天就买了票,坐火车来了南城。
张老头一到南城,就跑到了周老太家来。
他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周老太在家里,正在做饭。
“周秀菲,你出来!”
周老太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赶忙从厨房出来,看到张老头这晦气东西站在院子里。
她顿时露出吃了苍蝇的噁心表情。
“什么事!”周老太恶声恶气地说道。
“周秀菲,周秀芳在哪里?”张老头来之前,张志远倒是给他说过周秀芳家的位置,可他一到这里来,看周围哪一户人家都像,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户是,所以就直接到周老太家里来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说要见她,她就要见你?”周老太轻蔑地说道。
张老头指著周老太,憋了一肚子的火,腾地冒起来,“周秀芳在洛城的时候都是恪守本分,老老实实的,跑到南城来才多久,都学会养野男人了。我看是你男人死得早,你把养野男人的经验传授给你大姐了吧!”
周老太一听,勃然大怒,“放你妈的屁!”
秋桃也从客厅走了出来,听张老头这么乱骂她妈,哪里能忍,“哪里来的野狗,跑我家院子来叫!”
张老头的矛头对准了秋桃,又指一指秋桃,“周秀菲,你自己养野男人,是不是还教你女儿养野男人?”
秋桃气红了脸,骂道:“你臭不要脸,再胡说八道,当心姑奶奶撕烂你的臭嘴!”
周老太彻底怒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秋桃说道:“秋桃,你去把你大姨,大姨夫叫过来。”
秋桃担忧地看一眼她,怕这张老头髮起疯来,把她妈给伤了。
真打起来,周老太也不怕张老头,谁输谁贏还不一定呢,她说道:“你快去,这死老头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秋桃狠狠地瞪一眼张老头,飞快地跑出去了。
张老头一听秋桃是去叫周大姐去了,倒也没跟过去,就安心站在周老太家的院子等。
大狼朝著张老头猛叫,被铁链子拴著,不然都要扑过去撕咬张老头。
张老头瞪著周老太,他真是恨她,他觉得就是周老太把周大姐给教坏了,周大姐一辈子在洛城好好的,跑到南城来,就不要脸了,不是受了周秀芳影响才怪!
周老太也没再跟张老头废话,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没一会儿,秋桃就把人给喊过来了,周大姐,老王头,都来了。
张老头一看到周大姐身边果然跟著个老头,眼睛一红,指著周大姐骂道:“周秀芳,你这个淫妇,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荡妇,你还要不要脸?”
周大姐拉下脸,“你要不要脸,我跟你都离婚了,你管得著吗?”
张老头指著老王头,大骂:“这就是你养的野男人?你还跟他住在一起?你们周家老祖宗的脸,都被你这不要脸的荡妇丟尽了!”
老王头死死地盯著张老头,眼神不復平日的憨厚,像看个死人蹦躂。
眼看人都来了,周老太挽起袖子,拿起扫院子的竹条扫把,把里面的竹竿子给抽了出来。
她手握尖头,朝张老头跑去,一棍子,狠狠拍在张老头身上。
张老头被打得一跳,伸手就要去抢周老太的棍子。
周老太手疾眼快,倏地抬起手,一棍子抽在张老头的肋骨上。
张老头惨叫一声。
周大姐也衝到张老头跟前,张老头还指著她骂:“周秀芳,你个不要脸的老婊子!”
周大姐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打得张老头脑袋嗡嗡的。
周老太把竹竿往狗窝旁边一扔,空著手朝张老头扑过去,她和周大姐一人揪住一只胳膊,腾出一只手,两人左右开弓,抽张老头耳光子。
“让你乱喷粪,让你乱骂人!”周老太一边啪啪地打,一边还要教张老头做人的道理。
张老头想挣扎,秋桃跑过来踢了他几脚,张老头先前才辱骂了她。
老王头站在一旁,没动手。
周老太也是被这死老头给气到了,手上的力气一点没省,打得她手发麻。
周大姐几十年的怨气本来早就散了,张老头几句荡妇婊子,给她骂得又想起了受张老头委屈的日子,也是越打越来气。
姐妹俩混合双打,张老头像个过年的猪一样胡乱挣扎,又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打成了猪头。
周老太一口老痰吐到张老头脸上,“不要脸的东西,还敢上门来找不痛快!你当民政局发的离婚证是过家家的吗?你懂不懂什么叫离婚?怎么,我大姐嫁给你几十年,她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狗东西,你还连我和我女儿都骂上了,不给你点顏色瞧瞧,你真要开染坊了!”
周老太还不解气,一脚踩在张老头的老脸上,使劲碾。
她让秋桃去叫周大姐他们,就是喊人过来群殴张老头,这死老头,真是欠揍。
张老头被揍得快散了架,刚开始还挣扎,到后面力气用尽了,一点力也使不上,只能被动挨揍。
姐妹俩把张老头狠狠揍了一顿,把人拎了出去,扔在了大路上。
张老头已经被揍得惨不忍睹,脸肿得像猪头,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咽不下这口气,跑去报了公安。
院里,周大姐揉著手,抱歉地对周老太说道:“秀菲,真是对不住,让你受了连累。”
周老太手也打得又红又肿,辣辣的发热,但狠狠地揍了不知死活的张老头一顿,心里畅快极了。
“这死老头有毛病的,老王哥,你可別往心里去。我大姐是跟他领了离婚证的,不然也跟你领不了结婚证。”周老太朝周大姐摆摆手,对老王说道。
老王全程没动手,他要是动手,今天张老头得竖著进来,横著出去,他看姐妹俩的战斗力已经很强,自己再加进去,怕弄出人命。
“这老头真不要脸,竟然跑到小周家里来撒野!他不回来也就算了,要是他再回来闹,你们別动手了,我来会会他。”老王头说道。
黑蛋还一个人在家里,周大姐和老王头怕张老头不死心,还要来找事,让秋桃过去陪黑蛋。
半个多小时后,周老太家的门被张老头带过来的民警拍响了。
张老头去报案了,两个民警跟他过来调查。
张老头指控姐妹俩群殴他,他要赔偿。
周大姐就当著民警的面,把她跟张老头离婚,她再婚,张老头跑来前小姨子家里找事,乱骂等等过程说了一遍。
民警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缘由,这张老头明显不占理,跑人家里来乱骂,难怪人家要动手打他。
反过来,张老头被教育了一顿,他这明显是寻衅滋事。
张老头不服气,指著周大姐说道:“她是我老婆,她现在跟这个老头子在一块,不是找野男人是什么?”
周大姐回家去,把她和老王头的结婚证拿过来了,拿给民警看,“我跟我老头,是领了结婚证的,我们是合法夫妻。”
民警教育了张老头一通,“人家已经跟你离婚了,你就不要再纠缠人家了,你再这样纠缠不休,到时候人家要是告到派出所来,说你寻衅滋事,恐怕你还要被拘留。”
张老头肿著脸,瞪著那本结婚证,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大姐曾经跟他也有一个,后来换成了绿色的离婚证。
“周秀芳,你晚节不保,你让你儿子蒙羞,他们再也不会认你!”张老头垂死挣扎,试图用儿子来攻击周大姐。
可他不知道的是,儿子早已不是周大姐的软肋,她冷冷一笑,“他们认不认我,无所谓的,我有没有儿子,一样要过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