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瞪著周秀芳,他突然发现,她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一些,也不是脸年轻了,就是有精神气了,跟她那个野男人坐在一块,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
张老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受现实,鼻青脸肿的张老头在民警的劝解下气冲冲地离开了。
老王头先回家看孩子去了,留下姐妹俩说话。
周老太找出红油,给自己和周大姐的手都涂上,“这回,张老头应该不会再来了。”
周大姐说道:“给你添了好多麻烦。”
“亲姐妹,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周老太笑道,“你还別说,今天我真是打爽了。”
周大姐想起两人按著张老头打的样子,也畅快地笑了起来。
“我看你现在跟老王哥过日子,很適应嘛!”周老太说道。
周大姐的脸突然露出了羞赧的神色,“哎,跟他过日子,感觉真不一样。”
周大姐跟张老头几十年婚姻,从年轻时候起,周大姐就没得过张老头一句关爱。
和老王头过日子,老王头会细心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连倒洗澡水这样的事,都是老王头做,这些,张老头从来没做过,反倒是周大姐,从结婚起就一直在照顾他。
周老太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惊讶的神色,“大姐,你不会是跟老王哥...圆房了吧?”
周大姐红著脸垂下头,不说话。
周老太瞪圆眼睛,“真的啊?”
周大姐不好意思的一笑,“你可別笑话我。”
周老太呵呵一笑,说道:“这也正常,正常,呵呵,不过,老王哥还能行吗?”
周大姐瞪了她一眼,周老太搓搓手,“呵呵,我就是好奇。”
亲姐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大家也都是过来人了,周大姐说道:“他能行,他比老张年轻的时候还要强点。”
周老太再次瞪眼,“真的吗?比张老头年轻的时候还厉害点?”
周大姐笑著看她,说道:“秀菲,你比我还年轻几岁,也一个人过这么多年了,要不,你也找一个老伴吧。”
周老太还真没想过这个,她对目前自己的日子很满意,像周大姐跟老王头这么和谐,那是运气,她要找可不一定有这运气。
周大姐自己过得如意,就惦记起一个人过了多年的周秀菲来了,“好好地留意一个,有合適的,也可以试试。”
周老太说道:“我要是找一个的话,我可不领证。”
她那么多財產呢,她领证不就是白白给人家送钱,她可不干这傻事。
姐妹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周大姐才回去了。
林建生这天傍晚回来了一趟,他带了个好消息回来,他升职了,从小科员,升职成为副主任了。
“可以啊,四哥,有兰兰她爸为你铺路,你以后前途无量啊!”
这事林建生没的否认,他进入单位还不到两年,確实资歷还浅,这一次升职,不能说不是张兰兰她爸使劲。
不过嘴上,林建生说道:“那也是因为你四哥我自己有能力,你听没听说过烂泥扶不上墙,要是我是一坨烂泥,人家再怎么使劲都没办法啊。”
林建生確实比较適合混体制,他情商不错,又圆滑,再加上一个局长岳父,確实很吃得开。
和以前在工厂的工作对比,林建生也喜欢现在的工作。
“兰兰马上就要生了啊,她坐月子,是她妈照顾她吗?”秋桃问道。
林建生点头,“那是当然,她生的孩子,又不跟我姓,难不成,还要我妈去伺候?”
秋桃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孩子跟谁姓,不都是你的孩子,妈的孙子吗?”
对这个事情,林建生心里始终有疙瘩,“那怎么能一样?以后孩子长大了,你说是跟奶奶亲,还是跟外婆亲?他姓张,他孩子的孩子,也只会记得张家的祖宗,不记得林家的祖宗!”
这个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林建生心里,始终无法拔除,他感觉自己被张家人背刺了,刚开始哄他,说不是上门女婿,现在除了名头上不是,他实际就是张家的上门女婿,要不是不想撕破脸,林建生都想搬回老家来住。
“那兰兰他们家怎么说,有没有说让妈过去伺候月子?”秋桃问。
“那没说。”林建生说道。
秋桃说:“就是他们说,妈也去不了,一大堆事情呢。”
林建生问秋桃,“那隔壁老三家的,好像比兰兰的预產期还早啊,到时候,妈真不管?”
“你想什么呢,妈又不是閒著没事干,怎么可能去给她伺候月子。”秋桃嘀咕,“再说,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咱们老林家的孩子呢。”
最近没听到隔壁吵架了,秋桃还以为张芙蓉回娘家去了,但是前两天又碰到过她一次。
林建民弄回来的那个小姑娘,也一直住在这,不知道他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张芙蓉是没了办法,打也打骂也骂了,林建民就是不把那小娼妇弄走。
林建民跟民警说的是他跟小娼妇没睡一张床,张芙蓉却知道的,林建民经常半夜去娼妇房里。
她知道林建民把人弄回来,也是想折辱她,报復她。
张芙蓉背叛了他,林建民就用更恶劣的方式报復她。
张芙蓉好几次,想放弃了,乾脆离婚吧,这样过日子也没什么意思。
可摸摸肚子,她又清楚,要是现在跟林建民离婚,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野种,没有父亲的野种。
张芙蓉只能打碎银牙肚里咽,决定对那两人视而不见。
林建民八百块钱把小燕包下来,虽然名义上小燕单独住一个房间,但是林建民总是半夜会敲开她的门。
张芙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生活都已经费劲了,有时候穿个鞋都得半天,她自己弯不下腰,晚上独自躺在床上,大肚子压得她睡不好觉,只能被迫听隔壁的动静。
有一次张芙蓉忍受不了了,她拿著板凳,跑去砸隔壁的门。
可里面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她越砸得凶,小燕就叫得越大声,隔著薄薄的门板,张芙蓉听得一清二楚。
她终於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林建民,你他妈的混球!我要跟你离婚!我不跟你过了!”张芙蓉气得大喊。
可林建民不理会她,也不出来。
张芙蓉砸累了骂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隔壁小燕卖力地討好著林建民。
即使林建民钱包了她,她对这个男人依旧心存感激。
小燕是外省人,前年,她被亲表哥以打工的名义,从老家骗了出来。
第一个到达的城市並不是南城,是一个很发达的城市,到那的第一晚,表哥就以给她接风为由,把她灌醉,那一夜她就失去了清白,连侵犯她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表哥就威胁她要告诉她家里人,逼她接客,拿她挣钱。
来南城之前,小燕已经做了一年多,有一次公安扫黄,她表哥被抓了起来,小燕逃了出来,跟著一个货车司机,辗转来到了南城,身无所长的她在脱离表哥的控制之后,却又沦落到了汽车旅馆。
夜深了,小燕借著月光看著熟睡的林建民,他长得多帅气呀,还开计程车。他们村再找不到这么个本事人,她要是能找个这样的男人,她爸她妈肯定很满意。
小燕用手臂托起脑袋,偷偷地看他。她多羡慕隔壁的大肚子女人,可以堂堂正正地嫁给林建民。
张芙蓉轻而易举就办到的事情,小燕却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她不能清白地为人妻,她一辈子都將活成地底下的臭老鼠。
她想不通,张芙蓉为什么要背叛林建民,这个女人真胆大,换了她老家,这样的女人会被人唾弃,一家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小燕的工作就会让他们家人抬不起头,所以她不敢回家。
而每天,小燕会给林建民做上美味的家常菜,两人一块洗碗,聊天,睡觉,就像一对夫妻那样。
自从离开家乡,小燕再没有过过这样安寧的日子。
好多时候,小燕看著林建民,都不自觉地生出幻想。要是自己和他,是一对真正的夫妻,该多好!她真想做林建民的妻子。
这天晚上,林建民出车去了,家里只剩张芙蓉和小燕。
睡到半夜,张芙蓉突然被痛醒了。
她摸摸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心里慌乱极了。
林建民不在家,家里只有她跟那个小燕。
张芙蓉想下床,自己走出去叫人,一摸裤子,全湿透了。
羊水好像破了。
张芙蓉越发慌张了,她只得喊隔壁的女人,“小燕,小燕!”
小燕从梦中惊醒,听到是隔壁林建民的老婆在叫她。
小燕一骨碌爬坐起来,侧耳听,真是林建民的老婆在喊,她好像是要生了。
小燕也有点急了,这么大半夜的,林建民又不在家,他老婆要生孩子可怎么办?
她急忙要下床穿鞋,手无意间,碰到了林建民的枕头。
最近张芙蓉不太管他们,林建民有时候一回来就直接来她房间睡觉,枕头都没有拿走。
小燕的心被什么猛刺一下,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极端念头——
林建民的老婆要是生孩子没了,她能不能取代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