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郡?”
钟铭心中警兆微升。
临江郡距此何止千里,且路途多不太平。
他接过路引,借著火光仔细查验。
纸张质地、官府印鑑、防偽暗记皆无破绽,日期也符合其逃难的时间线。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千里跋涉,小兄弟一路辛苦。那边…可是生了什么变故?”
他问得隨意,眼神却紧盯著对方眉宇间每一丝细微的变化,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破绽。
“听说是什么修真门派打起来了,仙人们的事,我一介凡人可就不清楚了。”
麻衣青年摇了摇头,说道:“总之临江郡如今混乱得很,在下也是无奈只能来镜州城投奔亲戚了。”
“原来如此。”
钟鏢师缓缓点头,心中疑虑稍减。
他虽然是江湖中人,但隱约也听说过临江郡那边仙家门派之间的斗爭,和青年说的倒也能对得上。
钟鏢师將路引递还,目光在对方虽著麻衣却难掩的挺拔身姿和沉静眼神上又停留了一瞬,状似无意地试探道:
“小兄弟器宇轩昂,步履沉稳,看来也是练家子?不知在镜州城要投奔何处?
若暂无去处,我义安鏢局虽小,倒也有几碗饭吃,凭小兄弟的身手,谋个差事不难。”
“哈哈,钟鏢头抬爱了。”
“厉飞雨”轻笑一声,接过路引,隨意揣入怀中,声音清晰地说道:“在下有位叔父,在镜州城长风堂內效力。此来,正是要投奔於他。“
“长风堂?!”
这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钟铭心头。
他正要从怀中掏出的碎银,动作猛地一滯,硬生生停在半途。
镜州城虽小,但仙凡混居,各方势力也是错综复杂。
其中最大的四家修真势力,当属玄阳宗在此设立的一个玄阳宗分堂,以及风、王、宋三大修真家族。
这四大势力,才是整个镜州城的天。
实际上,
风、王。宋这三家修真世家,明面上也归属於玄阳宗分堂调派。
只不过所谓天高皇帝远,
这等偏僻之地,玄阳大宗估摸著也不放在眼里,
所以只要三大家族每年老老实实上交规定好的利润,镜州城中的玄阳分堂向来不管其他閒事。
除了宗门和修真世家势力之外,
还有一些修真者和凡人共同组成的小帮小派,而长风堂就是其中之一。
再往下,才是镜州城那些凡俗的达官贵人们。
他们义安鏢局在镜州城那些小百姓眼中是什么大人、老爷,
可在风、王、宋修真世家乃至长风堂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真者眼里,
那可真就是螻蚁都不如的。
眼前这青年看著普普通通,
一身青布麻衣的穿著,年纪也不大,
真能和长风堂的那些修真老爷们扯上关係?!
难怪他和那李福全不一样,眼神望著自己毫无惧意。
不过,
钟姓鏢师倒也没有就此露了怯。
他在镜州城多年,对於长风会也有一些了解的。
长风会上上下下总共有七八百人,其中那些修真者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眼前这青年名叫“厉飞雨”,他可没听过长风堂有哪位姓厉的仙人。
八成这少年的叔父,也是个凡人而已,能够在堂中担任什么要职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搞不好还是別的地方来此打秋风的穷亲戚,
人家“叔父”认不认还是两说的事情呢。
真要是什么嫡亲的子侄,
如今镜州城可不太平,
那位长风堂的“叔父”岂能不派人前来接应,反而让他一个人在这土庙中烤火?
况且,
此人说的是真是假也不一定……
毕竟扯虎皮做大旗,借势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