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觉得,想要解决大明诸多问题,必须按照皇上的《科论》和《唯物辩法》去探索寻觅新的方法...”
朱由校心里十分欢喜,但不动声色,“大明积弊甚深,而今又內忧外患,有识之士无不在苦苦寻觅救国济民良法。
只有真正忧国忧民者,才会放下陈见偏执,勇於任事,在实践中寻找和验证救国济民良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左共之善水利兴农,陕西需要大兴水利,劝助农耕,朕让他任延安知府,戴罪立功。
伯雅,你在陕北寧夏一行,实践《潞水客谈》的笔记,抄一份给左光斗。
你亲自走过陕西,知道陕西现在糜烂不仅是天灾,更重要的是人祸。
杨大洪不是自詡清廉公正,爱民如子吗?
那朕派他为陕西巡按御史,巡按陕西各州县,查贪除暴。朕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廉明清直,爱的是哪个民。”
这番话也等於给了孙传庭一个答覆,左光斗和杨涟肯定会放出来,现在连去处都安排好了,叫他放下心,继续用心办公事。
孙传庭欣喜道:“皇上圣明。”
看他对东林党还抱有同情之心,朱由校决定再点一点他。
“天启四年春,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同乡好友阮大鋮来京递补。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人却属意高攀龙的另一位弟子,魏大中。
於是等阮大鋮赶到,赵高杨等人说『以察典近,大鋮不可用』,只补他为工科都给事中。
六科给事中,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阮大鋮按资歷远在魏大中之上,当补吏科而非工科。
且他也是高攀龙的弟子。只是因为高攀龙、杨涟与左光斗政见不一,所以才压住了阮大鋮。
阮大鋮一怒之下叛出东林党,投靠了魏忠贤,这才得偿所愿...”
孙传庭听到这里,一时愣住了。
“东林党人內部,也如此互相倾轧,同室操戈!”
朱由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把东林党想得那么崇高。这世上,只有一心为国为民、捨生忘死之人,才是真正的崇高。
好了,不说这些事。你从西北来,以后还要主持一段时间陕西招兵事宜,有些事朕先告知你。”
“臣洗耳恭听。”
“朕不日下詔,设制置司西北局,以王家楨为制置司西北局制置使,兼陕甘总督,节制寧夏、延绥、陕西、甘肃四镇,兼巡抚陕西、甘肃。
以洪承畴为西北局制置僉事,兼延绥巡抚。
以左光斗为延安知府。
至於杨涟,吏部和都察院那边会行文。”
孙传庭心头一动,这是大动作。
皇上才成立西南局没多久,现在又捣鼓出一个西北局,以制置司直接统辖,这是要全力改革。
王家楨他认识,字正之,別號轩篆,北直隶长垣人。二十三岁中万历三十一年癸卯科进士。
据说十岁还不能说话,却会默写《孙子兵法》《鬼谷子》等兵书。
歷任刑部主事、户部郎中。
万历四十四年,升任湖北布政使司副使,分守荆西。
时显陵守备內多聚奸贼,互相勾结,为非作歹。
王家楨择首恶者绳之以法,使群奸敛跡,后昇阳和道参政。
天启元年八月,为陕西榆林兵备道右参政。
天启三年,以陕西布政使司参政,分巡山西冀北道。
是时,云中镇已有五年不进贡,王家楨亲临其部,严厉斥责,宣扬朝廷威德,贡事遂定。
天启四年,升左僉都御史,巡抚甘肃。五月回京敘职,被留在京中任职制置司组织局。
精练强干,知兵坚毅,又勇於任事。
虽然他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但留在制置司心有不甘,觉得这不是朝廷经制官署,有佞臣之嫌。
皇上乾脆把他外放,如他所愿,独当一面。
“伯雅,在轩篆公(王家楨)去陕甘上任之前,那件事你需要跟他沟通好。”
朱由校切切交代孙传庭。
“事关新军,可不是小事,关係重大,你不要忘记了!”
什么事?
孙传庭在脑子里猛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