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嘱是医嘱,生活是生活。
离开老金的医务室后,崔海文只勉强睡了三四个小时,就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离开了家门。
也许是被崔海文胸前的伤疤勾起了为数不多的不忍,盛文雄没有答应他这个月继续加班的请求,只是让他有空就回公司报导。
搭乘第一班公交车,又徒步行走了十几分钟后,重新换上整洁西装的崔海文准时抵达了森源公司的三层小楼。
“崔科长!”
一楼前台处,早已值班许久的女孩站了起来,惊喜又热情的衝著崔海文打起了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慧敏。”
扯过打卡表隨手填写著信息,崔海文头也不抬的问道:“虎哥和雄哥来了吗?”
“还没有呢。”回答完后,慧敏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后再次小声提醒道:“昨天虎哥的心情不好,在楼上发了好大的火呢!”
手中的中性笔微微一顿,崔海文不动声色的问道:“这次叫了几个人?”
“…我没数。”
慧敏垂下脑袋,声音中满是低落:“这一批来的人…大概都被叫去了。”
“上个月的那一批?”
塑料笔身在突然的紧捏中咯吱作响,崔海文抬起头,眼底是窒息的平静:“那个未成年的女生呢?也被叫去了?”
“嗯。”马尾末梢轻颤,慧敏低声说道:“雅雯姐也去了。”
说罢,她抬头迎上崔海文沉默的目光,再次轻声开口:“还有这次你逃掉的那一单…也是她去替的。”
“……”平静的把纸笔放回原处,崔海文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
两个老大都还没来,三楼的办公室大门依然紧闭。
抚著隱隱作痛的胃部,崔海文独立在办公室门口处,安静的等待著二人的到来。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至流淌在走廊地面的温柔阳光即將触及崔海文时,申在虎强壮的身影才从走廊另一边的黑暗中出现。
“虎哥。”
“嘭!”
標准的九十度鞠躬和问好没有换来申在虎的回话,取而代之的回应,是落在崔海文颧骨处的重拳。
刷卡打开办公室门后,申在虎看也不看被打的身影踉蹌的崔海文,径直走了进去:“滚进来!”
一屁股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申在虎喝尽桌上那瓶还剩一半的洋酒,狠厉的眼神牢牢锁定住了对面的崔海文:“敢带著货跑路?”
“是你的钱快还完了胆子大了,还是雄哥和金小姐给你底气了?”
越说越生气的申在虎再次站起身,手里的扁圆酒瓶被反握著指向了崔海文:“西八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老子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不顺眼,一股子狗屁清高味儿!”
见崔海文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他,申在虎索性扔下酒瓶,揉著拳头走了过去:“按规矩,雄哥动过了手,我就不该再动手。”
森白的牙齿从咧开的嘴角中暴露,申在虎狰狞的笑著,再次挥动了拳头:“但是谁让老子看你不顺眼呢!”
“嘭!”
“差不多得了,狗崽子。”
早有提防的崔海文抬手接下了直衝自己腹部的拳头,顺势用力推开了申在虎的臂膀:“刚才挨那一拳是给你个面子,让你有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