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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155拒不交代,新的突破口,攻心计,

第156章 155.拒不交代,新的突破口,攻心计,尘埃落定

天刚蒙蒙亮,魔都十一月的寒气,像裹着冰碴的湿布,无孔不入。

阳光明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藏青色青年装,他随着上班的人流,沉默地涌进红星国厂那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前天晚上那场惊心动魄的火灾,那照亮半边天的火光,此刻仿佛只是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

水面剧烈地晃动过一阵,涟漪扩散,然后迅速被固有的平静所吞没,只剩水面下难以言喻的浑浊。

工人们的面孔在晨光熹微和机器噪音中显得模糊而疲惫,步履匆匆,胶鞋底摩擦水泥地的沙沙声汇成一片。

阳光明没有像往常一样拐向那栋熟悉的厂部办公楼。

赵国栋副厂长还在暂停工作状态,他这个秘书去了,也只是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冰冷的搪瓷杯和积了薄灰的文件发呆。

那种无形的压力悬在头顶,时间拖得越久,压力便越沉。

他的脚步很自然地转向了厂区边缘。那里矗立着一栋孤零零的二层红砖小楼,墙皮斑驳,窗户狭小,像一只沉默的蹲兽。

那是保卫科,楼前空地上停着几辆沾满泥灰的自行车。

他心里揣着事,脚步便快了几分。

阳光明自认还算乐观,对于王卫东的能力,他是信服的。那是个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像块被战火反复淬炼过的硬钢,棱角分明,宁折不弯。

证据链如此清晰——烧毁的库房、搜出的赃款、人赃并获的现场,匡俊材监守自盗已经是铁板钉钉。

纵火灭迹?动机昭然若揭。

整整一夜的审讯,就算匡俊材是块顽铁,也该在保卫科的铁钳下崩开一条缝了吧?他需要这个口供,赵国栋更需要。这些口供是洗刷污名、撬动僵局的关键。

保卫科小楼里的气氛比昨日更显凝滞,空气里飘着浓得化不开的烟味和熬夜的浊气。

走廊上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度数不高的白炽灯泡,在浑浊的空气里投下昏黄的光晕。

王卫东的科长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桌上那个堆满烟蒂的搪瓷烟灰缸,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焦灼。

阳光明脚步没停,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更暗,也更安静,尽头那扇装着粗铁栏杆的房门紧闭着。

他知道规矩。自己并非保卫科人员,哪怕和王卫东有些交情,这种时候也不该贸然闯进审讯重地。

他收住脚步,在走廊的另一端,靠近楼梯口的地方站定,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眼睛四处打量,看看有没有人出来。

刚站定没两分钟,那扇紧闭的铁门“吱呀”一声,带着滞涩的摩擦音,达开了。

张强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出来,反手轻轻带上门,动作带着一种耗尽气力后的迟缓。

他眼窝深陷,像被掏空的两个洞,里面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下巴上胡子拉碴,青黑色的胡茬冒出来,显得脸颊更加瘦削。

深蓝色的保卫服皱得像腌菜,袖口和前襟沾着几块深色的灰印子。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抽干了精气神的疲惫,仿佛熬的不是夜,而是自己的骨髓。

他抬眼看到阴影里的阳光明,布满血丝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来,脚步有些虚浮。

“张干事,辛苦了。”阳光明迎上两步,省去了寒暄。

张强抬起粗糙的手掌,用力抹了把脸,他重重地从胸腔深处叹出一口气,那叹息声沉甸甸的,带着熬夜后撕裂般的沙哑和浓浓的挫败感:

“唉,别提了,熬了一宿,鹰都快熬死了,那龟孙子的嘴,还是像焊死的铁门!撬不动,根本撬不动!”

他的口音在疲惫中更重了些,带着愤懑。

阳光明心里咯噔一下,像有块石头往下坠,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还是不肯认纵火?”他问得直接,这是最核心的问题。

“他就是个老滑头!”

张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恨恨的憋屈,随即又意识到场合,压低了嗓门:

“他把偷布的事儿,一股脑全撂了!同伙名单、这些年偷了多少匹布、怎么运出去销的赃、钱怎么分的,竹筒倒豆子,清楚得很!数字报得那个细,生怕我们算错账似的!”

他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可一说到那把火……”

他摇摇头,嘴角向下撇着,“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电线老化’,‘意外短路’,‘老天爷不长眼’!还他娘的嚷嚷着要见他姐夫窦厂长,口口声声喊冤枉!

王科长嗓子都说冒烟了,道理掰开揉碎讲了一箩筐,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可没用!这王八羔子,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阳光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谷底。

匡俊材痛快地认偷布?这算不上惊喜,甚至算不上意外。

铁证如山,昨天搜出的赃款,人证物证俱全,抵赖毫无意义,认罪不过是顺水推舟。

他关心的,是那把烧毁了六号库、几乎将赵国栋置于死地的大火!

那才是悬在赵国栋和他自己头顶,真正要命的利剑。

一夜无果……时间正像指缝里的沙子,飞快流逝。拖得越久,窦鸿朗那头在厂里盘踞多年、根深蒂固的老虎,能腾挪运作的空间就越大。变数,现在最怕的就是不可控的变数。

“王科长他……”阳光明刚开口,想问王卫东的情况。

审讯室那扇沉重的铁门,又“吱呀”一声开了。

王卫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像一尊蒙尘的铁塔。

他比张强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

脸色是铁青的,嘴唇干裂起皮。那双平时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像一张被拉到极限、随时可能崩断的弓,紧绷到了极致。

浓重的疲惫几乎要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

他看到走廊上的阳光明,布满血丝的眼珠动了动,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他抬手朝他们扬了扬,动作有些僵硬,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张强,你去歇会儿,灌口浓茶提提神,换小陈进来顶一阵。”

张强如蒙大赦,长长吁了口气,应了一声“是,科长”,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脚步沉重地朝楼下走去,背影透着一股虚脱感。

阳光明跟着王卫东进了科长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漆面斑驳的旧办公桌,几把磨得发亮的木椅子,一个绿色的铁皮文件柜占据了墙角。

最显眼的是桌上那个硕大的搪瓷烟灰缸,里面小山似的烟蒂几乎要溢出来,浓烈的烟臭味,污浊呛人。

王卫东没说话,甚至没看阳光明,自顾自拉开抽屉,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飞马”牌香烟,他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拿出火柴点燃,他狠狠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淡蓝色的烟雾瞬间升腾,笼罩了他疲惫而紧绷的脸庞。

然后,他长长地带着整个胸腔共鸣地吐出来,烟雾翻滚着,仿佛要把积压了一整夜的憋闷、挫败和巨大的压力,都随着这口烟强行排出体外。

阳光明安静地在办公桌对面的木椅子上坐下,没有急着开口询问。

办公室里只剩下王卫东粗重压抑的呼吸声,烟丝燃烧时细微的嘶嘶声,还有墙上那架老式挂钟单调的“滴答”声。

沉默像是有形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之间,弥漫着焦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过了好一会儿,一支烟快要燃尽的时候,王卫东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阳光明。

那眼神复杂极了,浓重的疲惫之下,翻涌着强烈的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羞愧。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牵扯了一下,发出干涩的声音:

“光明……让你,还有田书记、赵副厂长……失望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捻着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卷,烟灰簌簌落下。

“昨天……多亏了你,点醒我家具夹层的事。要不是你,我们只能抓个空!

有了你的提醒,总算是打了个开门红,人赃并获,我……我当时是真觉得这案子稳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我拍着胸脯在田书记面前立了军令状……拍得咚咚响啊!可这……”

他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一晚上,就夯了个偷布的实锤,抓了几个虾兵蟹将。

关键的那把火……没点着。连个火星子都没撬出来!我这脸……”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阳光明已经从张强那里知道了结果,此刻听王卫东亲口说出,感受更真切,也更沉重。

他理解王卫东的处境和压力。

这不仅是案子,更是政治上的角力,关系到赵国栋的政治生命,甚至可能影响到厂里微妙的权力平衡。

他摇摇头,语气尽量平和:“王科长,你尽力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匡俊材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心里门清,纵火认了就是死路一条,自然要死扛到底。

熬鹰……是笨办法,但眼下,也是最稳妥、最没漏洞的办法。”

他话锋一转,眉头微蹙,点出最现实的忧虑,“只是,时间拖不起啊。窦厂长那边……不会干等着的。”

“我知道!”

王卫东烦躁地打断,像是被戳到了最痛处,猛地又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星急速燃烧变亮,映着他眼中压抑的火焰,

“特么的,老子恨不得……恨不得给他上点手段!

可田书记有严令,红线碰不得!只能这么干熬着,看他这王八蛋能挺多久!”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阳光明,里面除了焦躁,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光明,你脑子活络,转得快,点子多。昨天要不是你……

现在,你还有啥想法没?或者……发现啥新线索了?说出来,我们议议!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早已不堪重负的烟灰缸里。

阳光明沉吟片刻。

他确实没有立刻蹦出来的妙计,审讯是保卫科的专长,他一个厂办秘书,能提供的思路有限。

但多年的工作习惯让他相信,突破口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细节里,需要像梳头一样,把已有的信息细细梳理。

“王科长,昨晚审讯的口供卷宗,我能看看吗?特别是那几个同伙的笔录。也许……能理出点东西来。”

“行!”

王卫东毫不犹豫,像是抓住了一个行动方向,立刻起身,动作带得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他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朝外面走廊喊了一声,声音恢复了惯有的穿透力,尽管依旧沙哑:

“张强!把昨晚匡俊材和那几个同伙的审讯记录,都拿过来!快点!”

很快,张强抱着一摞厚厚的散发着油墨气味的卷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王卫东的办公桌上,又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阳光明没客气,拿起最上面一份封皮上写着“匡俊材”名字的卷宗,快速翻阅起来。

纸张翻动的哗哗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得很快,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冷静地扫过一行行或潦草或工整的笔录文字。

匡俊材本人的供述咬死了意外失火,逻辑上勉强自圆其说,但透着刻意的僵硬。

几个同伙——李二狗、刘阿四、王麻子的供词,则主要集中在如何协助匡俊材盗窃布匹、利用夜班掩护搬运、联系黑市销赃、最后分赃的细节上,过程交代得很具体,金额、时间、地点都清晰。

对于纵火,要么语焉不详,推说不知情;要么就说仓库电路老化,出事不奇怪;翻来覆去,价值不大,都在极力撇清自己与火灾的关系。

就在翻到刘阿四的口供记录时,阳光明的目光顿住了。笔录是用蓝黑墨水写的,字迹有些歪斜。

其中一段问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问:匡俊材平时除了偷布卖布,还有什么其他异常开销或者行为?比如突然大手大脚?或者经常去不该去的地方?】

【答:……他手头松了以后吧,那个作风上有点……嗯……不太注意。他老婆穆秋香,不是一连生了四个丫头片子嘛,到现在也没个带把的。他好像在外面有个相好的……】

阳光明精神一振,手指点着这段文字,身体微微前倾,继续专注地往下看:

【问:相好的?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的?说清楚!别吞吞吐吐!】

【答:好像叫庄小玉。也是我们厂的,在细纱车间。

唉,也是个苦命人,前几年她男人在清车间出了工伤,被机器卷进去,命保住了,但瘫在床上了。

家里还有个瘫婆婆,下面拖着三个小的……大的才十岁吧?日子过得苦哈哈,食堂打饭都只敢打最便宜的菜。

匡俊材手里有钱,看她模样还行,大概就……就勾搭上了吧。有时候给她点钱,有时候……给点粮票、布票啥的。】

【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答:咳,有次……有次在厂外小馆子喝多了,他……匡俊材自己吹牛说漏嘴的……仗着酒劲,还得意洋洋……还说……说庄小玉后来……后来不是又生了个儿子嘛,算算时间……嘿嘿……】

【问:说重点!什么儿子?时间怎么了?】

【答:就……庄小玉她男人瘫了之后……隔了大概一年多吧,又生了个男娃,今年……好像三岁多了吧?虎头虎脑的。

我们私下……私下都猜,没准……嘿嘿,没准就是匡俊材的野种……不然她男人都那样了,哪还能……是吧?】

阳光明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像暗夜里骤然划过的火星,瞬间驱散了眼前的迷雾。

他迅速合上卷宗,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王卫东正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新点上的烟,眉头拧成一个死疙瘩,几乎要锁在一起。

“王科长。”阳光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表象的笃定穿透力,清晰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闷,“突破口……找到了!”

王卫东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聚焦,像两盏被突然拧亮的探照灯,死死钉在阳光明脸上:“在哪?”他身体前倾,几乎要站起来。

阳光明把卷宗推到王卫东面前,手指精准地点在刘阿四关于庄小玉和那个三岁男孩的供述段落上。

“看这里!想想穆秋香!”他吐出这个名字,字字清晰。

“穆秋香?”王卫东一愣,迅速低头扫视那几行字,脑子飞快地转着,但一时没完全抓住关键。

“她?她不是关着吗?昨天搜家时那怂样,吓得都快尿裤子了,问啥都摇头,一问三不知……”他对穆秋香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胆小怕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家庭妇女形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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