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冬夜风寒,横槊赋诗!
滑州城下。
两万余步军司的士卒,此刻已经人心浮动。
当亲眼目睹了北岸那象徵著汴梁最强骑兵主力的七千精骑,竟如此不堪一击地溃逃过来时。
他们那原本就因仓促调防、军心不稳而薄弱的心理防线,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轰然塌!
“黎阳的精锐骑兵怎么都跑了!”
“这还打什么打?连马军都挡不住,我们步卒拿什么挡?快跑吧!”
“那徐澜是天降魔星!挡不住的!”
“跑啊!过了河就安全了!快跑一—”
恐慌蔓延的速度比最烈的瘟疫更快!
不需要敌人动手,仅仅是北岸那场由“徐澜”之名导致的崩溃景象,就彻底抽走了南岸守军的脊梁骨!
恐惧像雪崩一样在人群中炸开,瞬间吞噬了所有。
许多人甚至不等溃兵涌到跟前,就主动丟下手中的弓箭刀枪,开始向后逃窜。
有將官目耻欲裂,怒斥著挥刀想杀人立威。
可刚砍翻一个逃兵,他就被更汹涌的人潮瞬间卷了进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无数慌乱的脚步践踏淹没,没了声息。
更可怕的是,梁方平的溃兵一上岸,便像一群彻底失控、携带致命病毒的溃痈,疯狂衝击著滑州守军本就摇摇欲坠的阵线。
他们哭喊著,尖叫著,如索命的冤魂,要求开城逃生。
內乱顿起。
滑州城,这座南岸的坚固壁垒,不战自溃!
南岸守军与北岸溃兵混杂在一起,爭相抢夺渡船、浮桥。
他们甚至不顾冰层隨时可能碎裂的危险,直接涉冰而逃!
混乱!
踩踏!
哭豪!
绝望彻底淹没黄河两岸。
曾经被汴梁君臣视为固若金汤、可阻百万雄兵的黄河防线。
在这个严寒刺骨的冬夜,只是得知徐澜率八百骑接近的消息,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恐惧的无形狂潮轻易撕裂、践踏,化为乌有!
纵使何灌有心抵挡,可在梁方平数千骑兵奔逃溃散的情况下,也不知如何重振军心了。
如今肯听从他指挥的,也唯有身旁的一眾亲兵了。
可这寥寥百名亲兵,又如何抵挡徐澜呢·
光是想想自己等人被对方轻易撕裂的场景,他便不由身体发寒。
哗哗—
骑兵与步兵混在一起,疯狂逃离。
看著这混乱如潮水的溃兵,何灌愜愜出神,良久方才回过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剥离出来一般。
“撤吧—咱们也撤吧———
“此非战之罪,是那梁贼之过,是他要亡我大宋啊!”
“我回朝后,定要狠狠参他一笔!”
何灌终於失去了最后一丝战意。
他低声呢嘀著,牙齿紧咬,恨不得生啖其肉。
只是,虽然说著回朝后,要参梁方平一笔·可届时,朝廷是否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这老將身形单薄,神情茫然无助,这如此紧要的关隘,丝毫抵挡不做,便让徐澜那怪物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