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黑暗深渊中骤然亮起的一点火星,瞬间燎原!
而在某个角落,那原本被踩在地上、口鼻淌血的老汉,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早已嚇傻的“神兵”的脚。
他跟跟跑跪地扑向城头方向,看到那如神兵天降的黑色铁流。
也看到了那屹立在城门前、一箭诛“魔”的白袍身影。
昏沉的天光下,风雪席捲,可那少年的挺拔身影却当然不动,宛若一株劲松,立於天地间。
他望著徐澜所立的方向,恍间发觉对方的身影与翊圣教供奉的真君像重合起来。
修然间,老汉眼前视线一阵模糊,浑浊的老泪汹涌而出。
他挣扎著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城门方向。
隨后,老汉朝著那白袍银甲的身影,“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泥里,额头重重磕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嘶哑著嗓子,用尽力量哭喊:
“真君!翊圣真君显圣了一一!!”
“那『玄武』恶神,被镇压了!”
这一声哭喊,如同点燃了引信!
城角下,那些瑟缩在角落,目睹亲人被残害、家財被劫掠、信仰被玷污的百姓们。
他们压抑了太久的悲愤、痛苦、绝望,和此刻绝处逢生的狂喜与敬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
“真君!是真君来救我们了!”
“苍天开眼啊!真君显灵了!”
“即谢真君诛杀妖邪!即谢真君救命之恩一一哭声、喊声、叩拜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压过了城內的喊杀与惨豪!
数以千计的百姓,男女老幼,不顾地上冰冷的雪泥和血污,纷纷朝著徐澜所在的方向跪倒下去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叩首,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连绵不绝,如同沉闷的鼓点,敲击在阳武城残破的躯体上。
有人捧出了珍藏的、被撕毁又偷偷粘好的北斗七星神牌,高高举过头顶。
有人摸索著掏出贴身珍藏的、粗糙缝製的翊圣教符篆,紧紧贴在额头,泪流满面。
更多的人则是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感激与敬畏,对著那白袍银甲的身影,一遍遍地叩首,
一遍遍地呼唤著“翊圣真君”。
那个被吴天德扯著头髮的少女,此刻已被一个玄甲骑兵下马扶起,裹上了一件厚实的军袍。
但她却忽的挣脱扶,跌跌撞撞地扑到城门边,隔著冰冷的门洞,望著外面那道挺立如松的白袍身影。
少女没有哭喊,只是痴痴地望著,泪水无声地滑落,洗刷著脸上的血污。
接著,她缓缓地、无比虔诚地跪了下去,如同老汉那般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不起。
徐澜依旧立於阵前,雪白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扬。
他收起巨弓,目光扫过眼前跪伏一地、黑压压如同潮水般的阳武百姓,扫过城內渐渐稀疏的喊杀声“都起来吧。”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可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徐澜翻身下马,缓缓俯身,將离他最近一名叩拜的老者扶起,隨后说道:
“这自称『玄武大帝』的贼子已死!”
“此后,阳物县归属於我!”
“但凡我在一日,便必不会令今日之事重演!”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