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徐澜如狼在前;赵恆的进退维谷?!(求月票!!)
隨著一道轻喝声响起。
只见一人挡在了赵恆身前。
这人緋袍染尘,容貌威严,鬢角带霜,身形高大,正是星夜兼程从京畿赶来的尚书右丞李纲!
他像一尊铁塔,双臂张开,死死堵在御攀前,官袍下摆溅满泥雪,胸膛剧烈起伏。
李纲剧烈喘息著,白气从口鼻喷出,但那双眼睛,却像烧红的炭,死死盯著赵桓和他怀里那个扎眼的紫檀匣子。
“李李卿?”赵桓被这突如其来的拦路虎嚇得魂飞魄散,脚下一软,怀里的木匣差点脱手。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乾乾净净,只剩下惊惶和被人戳破心思的狼犯。
“陛下!值此危难之际,您欲携宝往何处去?!”
李纲鬚髮戟张,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痛心而嘶哑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滑州虽陷,然汴梁城高池深,军民如天上繁星,且粮充足,足可坚守许久!
陛下乃万乘之尊,天下仰望!此刻正当坐镇中枢,激励將土,死守国门!
焉能效—焉能效南巡旧事,弃祖宗社稷、百万生民於不顾?!“
他终究没把“太上皇”三个字吼出来,但那沉痛如铁的目光,比刀子还利,狠狠剐在赵桓脸上“朕、朕非弃城!”赵桓抱著木匣的手臂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强自狡辩,声音细弱蚊蝇:
“朕是亲赴江南,筹措粮餉,调集四方勤王之师!
对,调兵!督战!”他越说越没底气,眼神飘忽,不敢与李纲对视。
“陛下一一!”李纲猛地双膝跪地,“咚”的一声闷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沾著雪泥的宫砖上。
再抬起时,就见其上染开了一层刺目的红!
滑州之溃,溃在梁方平怯懦如鼠,溃在军心散乱!
非是城池不坚,非是兵甲不利!
只要陛下在!这汴梁城的心气就在!若陛下此时离京,军心顷刻瓦解,民心立时尽丧,汴梁不攻自破!
天下之大,何处是陛下安身立命之所?!
臣李纲,泣血叩请陛下迴鑾!速召宰执,共商守城大计!迟则生变,悔之晚矣!”
他字字泣血,句句如锤,砸得宫门前一片死寂,唯有寒风呼啸,如泣如诉。
几个想上前拉扯李纲的太监,被他那豁出命去的凛然气势和额头的鲜血骇住,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赵桓抱著那沉甸甸的木匣,看著跪在风雪中、额头染血的老臣,手指关节捏得死白。
走?
李纲以死相拦,眾目,这“弃国而逃”的千古骂名算是背定了。
不走?
徐澜—-那尊人形凶兽的影子,仿佛已经来到了汴梁城前,带著覆灭金国的浓鬱血腥,正猫戏老鼠般的看著他。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室息的僵持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宰相白时中、枢密使李邦彦,还有极为得宠的大宦官陈良弼,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白时中站定后,老眼一扫赵桓怀里的紫檀匣子和李纲额头的血跡,眉头一挑。
他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消,隨即换上一副天塌地陷的愁苦表情,捶胸顿足:
“陛下!李右丞忠勇之心,天地可鑑!
然那徐澜,他非人啊!”